第八十七章
  周旭一路向县里走去，到了连月亮都离开的时候才走到县里，周旭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他在县里没认识几个人，要是去自己的高中又显得太过突兀，而且高中应该也没有开门，学校没有开学，冬天就还没有完全过去，很多动物都会冬眠，周旭走在路上，看见周围房子窗户透出来的光亮一个接一个地熄灭，或许人其实也会受冬天地影响在潜意识里让自己冬眠呢？还是只是因为外面天寒地冻的能在温暖的地方睡觉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周旭跟着记忆来到很久之前来过的周墨哥哥的家门口，时间很晚，周墨也关了门在家里睡觉，要是有人晚上睡不着跑过来买酒喝周墨也不会生气，毕竟一整天都没有事情做只是呆坐着，有钱赚就应该高兴，只是会卖的更贵，也会缺斤少两，周旭站在门口，没有被爹爹训斥出来之前周旭都不一定敢在大晚上打扰周墨大哥，现在的周旭像是惊弓之鸟又怎么敢去敲门加上大声喊叫呢？周旭站在门口，用手摸着大门，门冰凉凉的，上面还沾着灰尘，忽然屋檐上的鸟叫了起来，应该是因为发现了周旭这个不速之客，叽叽咋咋，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周旭期待这，周墨大哥能听见他门外鸟的叫声，出来看见他的表弟，再给他住一晚，到了明天再去想该怎么办，他的哥哥周树和周草应该也在里面，由于爹爹提起这两个哥哥的时候总是不好生气，所以周旭也不是很想见到这两个哥哥，不过现在周旭还是希望他们能出来看看，可惜，直到屋檐上的鸟重新睡过去也没有人出来，不仅仅是周墨这里，就连隔壁的邻居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

  周旭突然发现自己很可笑，没有人会出来看看鸟为什么要叫，那不是显得很傻吗？

  时间越来越晚街道上空无一人如同死城一般的寂静，唯一还亮着光的那几家房子，周旭都没有去过，而他记忆中，母亲带他来过的那些亲戚朋友家，他要么忘记了，要么在门口不敢敲门，他甚至不能确定黑漆漆的屋子里到底有没有人，就这样周旭慢慢地走到了，一栋高楼脚下。

  现在过来打扰狄连生绝不是周旭的本意，虽然周旭跟狄连生是好朋友，但是周旭总是会感觉欠狄连生的，也就是因为这样周旭把狄连生家当作最后的希望，在印象里狄连生总是会帮着周旭，所以周旭相信这次来狄连生家，狄连生肯定是会帮着自己，尤其是这种时候，走到狄连生家楼下，这栋楼跟白天看上去不太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周旭还说不上来，跟其他地方的楼道一样，都是只有一个人过的大小，两个人就只能侧着身过去，周旭一路上楼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各楼里的住户可能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位陌生人深更半夜地上楼来，走到狄连生的家门口，周旭突然犹豫了，大门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只是从门缝底下透出来白色的亮光，跟其他人家的不同，这亮光更加明亮，一路上都是在阴暗处向前跑现在突然看到这么亮的光在面前周旭反倒更加不敢去敲门，周旭继续向上走，往上多走几层楼梯，可以从大门上面的窗户看进去，以前都没有发现，窗户里周旭看见狄连生在厕所里刷牙，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来，撞击在下面的水槽里，狄连生背对着周旭，突然狄连生像是看见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头朝着门上的窗户看过去，周旭不知道怎么的马上就蹲下来，然后梦的向下跑，楼道里回响起巨大的脚步声，许多已经陷入沉睡的人都醒过来打开床边的开关，等到周旭跑到楼下，整栋楼有一半的窗户都透出了光亮，周旭头也不会，继续向前跑，直到看不见大楼。

  狄连生看到窗外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马上把口中的水吐掉，跑出厕所打开大门，正好听见楼道里传来一个人下楼的脚步声，狄连生关上门脑中的印象浮现出来，看上去像是周旭？不可能他现在在水湾村，而且他怎么会跑了呢？这么想着狄连生把门关上发出悦耳的撞击声。周旭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今晚的归属，遗憾的周旭坐在一处水泥砖头上，房子直盖了一点点就没有盖下去，周旭打算晚上就在这里度过，可他没打算现在就睡下去，地面上已经浇筑好了水泥，硬是硬了些至少没有可恶的小虫子，周旭走到旁边的泥土上，用力踢了一脚，泥土便马上被踢开，里面露出十几只蚂蚁在逃串，蹲下来，周旭抓住一只蚂蚁，用指甲压住它。

  城市里也会有蚂蚁，因为没有人会去管它们，它们还会再心情好的时候在道路上把杂物给搬走，不单单只是遗落下来的食物，什么东西蚂蚁们都会搬走，但其实跟人类相比蚂蚁十分脆弱，用抬起手臂的劲打在人身上，人都不会认为你是在伤害他，可对于蚂蚁来说可是灭顶之灾，周旭用指甲压住蚂蚁，两只指甲一用力，都感觉不到有撕开什么东西，眼睛却看见蚂蚁被撕扯成两半，周旭还想去看看其他蚂蚁，定眼看去，蚂蚁们大都在到处乱串，偶尔撞在一起又马上朝着前面走去，还能看见几只蚂蚁上面沾上了什么东西，黄黄的有些像泥土，不知道是蚂蚁自己拿起来的还是不小心粘上去的，玩弄死几只蚂蚁之后周旭看不见其他蚂蚁的踪迹，觉得无聊就躺回水泥的中央看着广阔的天空，虽然看上去让人心旷神怡，但是却有些让人睡不着，不太习惯，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天空，但是忙碌了一天周旭也有些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北京火车站的一列火车进入站台，车上的旅客不用列车员的指挥，车在减速还没有停下来就已经开始收拾行李，等到火车门打开每个人都已经离开了座位排成一列，火车很快就把所有人都给吐了出来，外面等候着接人的人群也马上涌上来，北京火车站现在就是这样，从北京出去的人不多，但来北京的火车上面都会坐满了人。火车上下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此时小娃娃刚刚被外面拥挤而喧闹的声音给吵醒虽然在破布里，完全不用担心外面的人会挤着自己，但娃娃还是嚎啕大哭起来，在车上已经被嫌弃了很多次，白天还好说，晚上本来坐在椅子上睡觉就非常困难，要是娃娃半夜醒来一声嚎叫，整节车厢的人都会无法入眠。

  赵美娟哪里忍受过这种气，一路上都能听到同列车厢人的闲言碎语，明的，暗的，指桑骂槐的，要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怜悯心，赵美娟恐怕都无法毫发无伤地来到北京。

  赵美娟大半辈子都呆在山沟沟里，哪里见过北京的人潮啊，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人和一些卖东西的贩子，“大姐给孩子买一串冰糖葫芦吧”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贩，赵美娟看着周围的景象入了迷，等到回过神来，赵美娟有些惊慌：“啊”因为让小贩等了很久，赵美娟拿上小贩递上来的冰糖葫芦，小贩咧开嘴笑用手比划一个数，赵美娟从身上找出钱来，一路上省吃俭用，还好临走时爹爹给我多带了钱，“谢谢啊”小贩道谢，接着继续向前叫卖，赵美娟把冰糖葫芦伸到娃娃的嘴边，娃娃没有反应，赵美娟又接着往嘴里塞，娃娃伸出两只手去抓糖葫芦，刚才看到糖葫芦哭泣都停了下来，赵美娟想要把糖葫芦塞进娃娃的嘴里，娃娃没有想要张开嘴巴，却用手去抓冰糖葫芦，“哎，不要抓”赵美娟急的叫出声来，赵美娟站在人潮中，忽然后面的一个拿着大件行李的大高个不注意，一下子就撞在赵美娟身上，赵美娟回头一看，那人拿的大件行李都遮住了脸，“对不起”那人急切地道歉，说完借道离开，赵美娟呆在原地，自顾自地吃起冰糖葫芦来，娃娃看着赵美娟吃也没有哭出来，跟着人流赵美娟很快就抱着娃娃出了火车站，在里面还有比较清晰地方向，这一出来就完全搞不清楚该往哪走了，人流各奔东西，朝着自己要去地方向前进，道路上满满地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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