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牛果从后面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一把拉住拿起大石头砸向老婆的张图，受这一拉，张图本能地往后退，牛果也往前推稳定住张图的身体，张图没有摔倒，回头一看，看见表情严肃的牛果“你干嘛呢！”张图往后退了退和牛果保持距离，牛果没有回话眼神飘乎不定，这让张图升起了很大的自信，气焰也嚣张起来“不该管的事别管！等下我连你一起打！”张图恶狠狠地抛下这话，听到这话牛果没了精气站在原地甚至想回家躲到伙房里，“张图你打老婆！你还是不是男人！村子里的傻子都比你好些！”翠花高声喊话，喊得甚至比刚才的张图老婆还要大声，墙那边的张亮听的真真切切的，“你个狗东西！你再说一遍！”张图表情都变的凶恶起来手里拿起地上石头的碎片指着远处的翠花“你个杀人犯的妹妹！老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不打死你！”张图语无伦次起来近处的牛果听不清，家门口的翠花倒是听的清清楚楚，张图被自己的话激励凶神恶煞的表情给了牛果很大的震撼，一时间牛果不敢轻举妄动，张图说完激动起来把手中的石头朝翠花扔过去，石头在空中打着弯没有飞打到翠花，砸在翠花旁边的门上，翠花吃了一惊下意识头往后扭眼睛闭上，牛果见张图用石头砸翠花就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手就打在张图脸上，张图没有想到牛果会突然打自己，惊慌的他连忙用手护住自己的头，牛果全身都鼓起劲牙齿紧紧地咬住一记又一记的重拳打在张图身上，头打不到就打身体，连续打好几拳之后牛果也开始吃不消，这个不比种地用尽全力下去能撑多久？张图看牛果稍微停顿受打的愤怒一时间爆发出来，张图抓住牛果的手，用力钳住力气全集中在脚上，一脚踢在牛果身上“干你的！”像下地时用力的时候不时高声给自己鼓气一样喊出来，感觉上的确给张图增加了很多力量，牛果被踢了一脚脚步不稳都要栽倒在地上，张图还抓住牛果的手不放又接着猛踹牛果，牛果被踢了两脚血性也被激发出来双手直接抓住张图的头用尽全力抓挠，这时候张图的老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跑了，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村长，村长可是跟张图老婆沾着亲呢，当时她嫁过来的时候村长就劝她不要嫁张图，说张图是个硬脾气，你跟他不好，弄不好张图还会打你，可是人不是神仙村长也不可能什么都能说对，张丽当时被张图追求，农村人的追求并不入流，不像那些有文化的人弄得文绉绉的，张图也就是拿鸡蛋去张丽家起初是换米，刚开始讲好一颗鸡蛋一斗米，张图就少要了些米张丽一看有便宜赚当时就笑开了花，说了几句好话这就是张图追求张丽以及后来张丽愿意嫁给张图的全过程。村长一来张亮就小心地从墙边离开，路并不平坦，张亮小心翼翼的不想发出一点声音被人发现在这里，翠花旁边还有撞在门上碎掉的石头，现在村长来了，翠花有了主心骨，赶紧跑出来，牛果跟张图扭打在一起，要是不使完力气是肯定不会分开的，张俪有村长站在旁边一扫刚才的惊慌“村长来了，别打了”从口气中完全听不出来她刚刚被张图打的躺在地上，要用完力气也就一下子的功夫，两个人用尽吃奶的力气一会就只能抓住对方的衣服不放再也无法拉扯，牛果渐渐冷静下来，看见村长站在那看着，率先放开张图，张图见村长过来还是没有放开牛果的意思，直到牛果先放手，张图才把手放下，眼睛依旧恶狠狠地注视着牛果，村长带走了张图和张丽，牛果则是回到家里，跟翠花一起接着做自己的家事。

  继续注视着面前的炉火牛果感觉跟张图打过一架之后变的更容易发呆，目光呆滞，连翠花坐在旁边都没有注意到，发现翠花坐在旁边牛果愣了一下，接着站起来看见外面天都这么黑了“我该去周仁那了”说着就要往外走，翠花往前坐了坐，拿起另一根拨弄炉火的木材，伸进火炉里拨动几下，“去什么，你忘记了，孝子要来请咱们去吗？”翠花说的这话有些尖锐还带有笑意，牛果不置可否“我去堂屋坐坐”，坐在堂屋感觉虽然更凉快但天色暗，灯泡坏了还没找人来修，牛果再次站起来回到伙房，坐在翠花旁边，翠花笑了笑，又拨弄了几下火炉里的柴火，火炉里被烧成灰烬的木材化作白灰落进底下大把的白灰中，触碰到里面的红薯把红薯捂热了，等下也就好剥开又好吃了，经验告诉翠花现在白灰会非常烫手，翠花又往火炉里添了些柴火又用手上的小木根捅了捅让每根木头都能被烧到，看着刚刚伸进去的木头着火这项工作也算是告一段落，翠花拿小木棍扫开凳子底下的白灰，露出放进去的红薯，小木棍慢慢地推动红薯，红薯滚动地向前走，走到空旷的地板上，地板上还撒有水，看上去不久前刚刚打扫过，“周仁要是忙的忘记来了，我这顿饭不就没得吃了”忙了半天还没顾上吃午饭牛果有些饿了，眼睛紧紧盯住翠花刚刚翻出来的红薯，“你没得吃算什么，人家爹都死了”听起来翠花有一些落寞，翠花伸右手拿起地上的红薯，拿起来就忍不住换到左手，嘴上不停吹气把红薯换来换去的，一旁发呆的牛果见翠花被红薯烫到连忙拿起一边刚刚洗好还沾着水的碗伸向翠花，翠花也赶紧把红薯扔进碗里，“吃点东西垫垫，要是周仁不来叫你，你也别去了，规矩不能坏了”翠花站起身来把火炉上烧着的水壶盖子打开，看了看里面，看上去快要烧开了“在家吃点红薯，底下还有一个，也挺好的”翠花指一下凳子底下说完，就去堂屋里拿水壶准备装开水，牛果又坐到靠近后的位置，这里比后面的位置更加热，木材烧的牛果眼睛都睁不开，不知道怎么的，牛果看着面前刚刚热好的红薯没有什么食欲，拿起刚才翠花扔下的木棍把烧的短一些的木头再往前推了推，翠花从堂屋里进来，带来一阵风，风吹在火炉上火苗起先被吹的东倒西歪之后烧的更加旺盛，翠花一手拿着水壶一手打开火炉上水壶的盖子里面飘着一个大瓢，翠花用瓢装火炉上水壶的水倒在手里拿住的水壶中，水撞击水壶发出清脆的声音，从很小的时候翠花就喜欢听到这声音，所以她总是呆在伙房里，有时候翠花会故意用喝滚烫的开水，被开水烫过之后，母亲就会一边轻轻的拍打翠花着急地说：“翠花这么烫的水，你还喝啊！”之后就用两个水壶互相倒水，这个水壶给那个水壶倒水，那个水壶又倒回来，如是再三，再用手摸摸水壶边缘，翠花很享受这声音，而现在翠花可以一直把水倒来倒去，她却比之前听到的更少。“牛果，家里柴火不多了，明天上山砍一些来吧”翠花倒完水壶里的水，把水壶放到一边，再用水瓢装伙房水桶里的水倒进火炉水壶里，牛果没有回话手拿住小木棍漫无目的挥来挥去，翠花倒满一壶水拿起一边装满开水的水壶再次往堂屋里走去，把水壶放在堂屋里那个它的位置，翠花不想喝水，只是每天都要保持有水可以喝每天也都要换上新烧开的水，咚咚咚“牛果！在家吗！”听见这声音伙房里的牛果精神起来，翠花反而没有动作，牛果赶紧从伙房里跑过去开门，眼见着门外站着的是穿着白色孝服的周仁和穿着红色孝服的周旭，牛果有些惊异手里还拿着被烧的冒烟的小木棍，这次不用父亲周仁说话，周旭看见牛果出来自己就跪了下去，本来就比周仁矮的周旭跪下去看起来周仁和牛果就更加高大，牛果一下没有搞清楚看见周旭给自己跪下赶紧就扶住周旭的手慌忙说道：“不用，不用”后面坐在长椅上的翠花都笑起来“牛果，你赶紧去吧，我在家里看家”周旭跪了半个村子，脚早就痛的受不住，不用牛果出多大力气周旭就站起来，牛果六神无主的样子像是不小心闯进其他人家被发现一样，听到翠花讲的话牛果回头看了看翠花才缓过来，“那你看家，我跟他们去”话刚讲完牛果和翠花就觉得讲的不对，说的像是去打工都不像是被请去参加葬礼了，“周仁，你看看我们家牛果这个样子，活像那个傻子”翠花大笑起来站起来走到门口，“哎，牛果这人，狗肚子装不下二两香油，周仁你就带他去吃点好吃的，再给你爹守守孝，你爹周志勇保佑我们水湾村的勒”牛果听见旁边的翠花这么说自己心里还是计较着的，但计较也就计较一时，待会就什么都忘了，周仁本来就是来请人的人越多越好请牛果比请其他的在丧礼上大吃大喝口出狂言的人好多了，“翠花，你也跟我们去吧，买了很多猪肉，都是今天刚买的新鲜猪肉，吃不完糟蹋了”翠花听周仁这么说，得意的笑起来并往后退“那个，牛果去就行了，我在家里吃过了，再说家里也不能没个人”周仁也不继续坚持“那翠花咱们走了”翠花又走到牛果身边“哎，赶紧去”说完就从后面推了推牛果大声对牛果说：“去了，多给周志勇烧点钱，周志勇当年可是借给咱们家粮食，帮过咱们家的”周仁笑了笑转过身回头准备回周旭爷爷那，牛果被翠花推上去跟周仁并排，周旭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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