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桂林市第一中学附近莫属和莫愁的家就在这里，莫愁已经离开家里两天，莫愁的妈妈李欣很担心莫愁，日夜思念，莫愁的父亲莫如就看得开，孩子都长这么大就不该管，只是不能跟刘家那个刘涛走的近。

        莫如这两天抽烟比之前抽的多，响午吃完饭就坐在屋外抽烟，盯着门口的下水道看一下午，却完全没有注意里面水是往哪边流，李欣冲屋外喊：“老如，该吃饭了，属儿还没回来吗”莫如吐出白色圈圈，转过头对房间里做饭的李欣喊道：“没呢，这小子估计又上漓江去了”李欣从房间里急匆匆出来拿着锅铲对莫如说：“你赶紧上漓江看看，这孩子别出事啦”，“能出什么事？回来再收拾他”莫如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拿起椅子准备进家吃饭。

        “不好了！不好了！老莫啊，你们家莫属被刘荣背走啦”刘荣的邻居张凤急忙地跑过来说，张凤和莫如是几十年的邻居，当年莫家和刘家结怨的时候她也是见过刘荣的。

        “慢慢说，怎么了”莫如拿着小椅子站的挺直，头向前伸，李欣用疑惑的表情看着张凤，“刚刚我去江边走走，看见刘荣背着莫属跑啦，还围着一大圈人”张凤用说书人那种能让人一下就明白的口吻说，“属儿，就任他背走了？”莫如不管相信，莫属虽然没见过刘荣也不知道莫家和刘荣有什么恩怨，但他非常怕生，莫如疑问道，“莫属都晕啦，趴在他背上一动不动，我在边上看着呢”莫如其实没有怀疑，听到这话莫如急了“这个短命鬼”拿起小板凳就往外走，“哎，哎，别拿板凳去，再把板凳弄坏了”李欣提醒道却没有上前，莫如转身走回家门口放下板凳，张凤提醒道：“在江边问问应该有人知道刘荣往哪跑了”。

        挨到五点钟桂林火车站，外边依旧风和日丽，刘涛按时下班，并不知道莫愁的弟弟跟父亲刘荣发生的事，回到他和莫愁共同居住的出租屋拿着在晚市上买的几个小菜，出租屋内摆放着买来的柴火配上简易的炉灶，门口升起阵阵黑烟，黑烟飘向晴朗的天空顿时烟消云散，莫愁结束一天的课程走在回家的路上老远就看见家那边有黑烟飘，她脑海里浮现刘涛为她做饭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暖暖的，快步向前，走到转角马上就要看到家门莫愁停住，摆弄身上的衣服，一身粗布大衣被莫愁整理到最完美的状态，莫愁微笑着走过最后的转角，看见莫愁，刘涛也不再焦急，麻利地搬弄桌椅碗筷摆放到最舒适的位置，最后一道菜上桌，吃饭正式开始“来喽！”刘涛喊道。

        刘涛为莫愁端上饭，坐下拿起自己的筷子先给莫愁夹了为数不多几块肉，莫愁笑着尝一口，加上大量廉价辣椒饿口感莫愁即使不是第一次吃到也被这剧烈的辣味席卷整个味蕾，莫愁用手比划着水的手势，引得刘涛的笑容，刘涛笑嘻嘻地给莫愁倒水，“今天，我扫地的时候把扫把丢进垃圾桶垃圾车拉走之后我才想起来”刘涛吃着饭给莫愁讲今天发生的事“你中午给我带饭的时候，那个老李，都挺羡慕的”，“是吗”莫愁把饭咽下去“我今天也是，改作业时不小心改错了，被同学发现，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是吗”刘涛笑哈哈像是莫愁班级里的小学生一样开心“要不你别工作了，我赚钱养你”刘涛感觉脸红红的，说完低下头看碗里的饭拿筷子把饭搅来搅去，“不行，我喜欢教小朋友”莫愁没有在意刘涛的话刘涛也没有感到意外，“那个，我想我妈妈了，明天我想回家一趟”莫愁喝完水平静地说道，“我陪你一起回去吧”刘涛说完，想起自己家里的矛盾忙补充道：“可以吗”，“要不我还是不回去了”莫愁有些害怕被父亲责怪，这么说着刘涛也有些想念家里，那个陪伴他长大的村子，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回去，心里不由得有些感伤。另一边莫如沿着漓江找，问路人，只知道刘荣把莫属背走，去哪里没有人知道，莫如没有找到莫属有些着急了，平时都是李欣着急莫如讥讽李欣两句，如今莫如自己也急了起来，忽然莫如灵光一闪，昨天莫如发现莫愁下班后去到没有什么人居住的出租屋里，刘涛也在那里，莫如没有轻易出面，他也害怕莫愁真的离家出走，至少现在还知道莫愁在哪里，要是再闹，莫愁离开桂林铁了心跟着刘家那小子刘涛跑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过今天莫属被刘荣拐走决定跟刘涛脱不了关系，现在去找刘涛让莫愁看清楚这家人是什么样子说不定莫愁就会回心转意，为这件事愁眉苦脸的莫如感觉找到了方向，脚步轻盈往刘涛和莫愁的新家前进。

        刘荣这边，刘荣很负责任地把莫属送到家门口看着莫属进家门，回过头刘荣遇到熟人刘贵，刘贵是在政府有职位的人物，跟他刘荣是小学同学，刘荣小学毕业没能继续上学，刘贵被家人省吃俭用送到桂林市上学，刘荣和刘贵从小就是好朋友，逢年过节都互相探望过，话说刘涛能在桂林火车站卖票刘荣一直认为是刘贵的功劳，刘贵不止一次向刘荣解释：刘涛能有这么出息是他自己的努力，刘荣不知是场面话还是真心总是否认，说刘涛没有什么本事全靠的是刘贵，每次都是一笑了之。刘贵在这看见刘荣，倍感亲切忙走上来“是荣吗？”，“是，你是贵吗？”，“真是你啊，怎么进城来了，到我家去坐坐”两个人嘘寒问暖，刘荣不想去他家，刘涛的事还没有办完真的没有心情去喝酒，“罢了，天这么晚了明天还要上工”“刘涛在八里街租房子你知道吧”刘贵见刘荣不想留也不便挽留就随便聊聊，“他租的房子，在哪？”，“你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是你怕他每天上班走的远了给他租的呢！”“哦，我知道，就是我让他租的，今天我不来看看他有没有是不是把房子弄成狗窝吗？就是不知道在哪”刘荣不想把和刘涛闹翻的事让刘贵知道，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条路，走下去，看到红漆写着生儿生女都一样的标志那房子就是”刘荣不想跟他多说“谢谢，你看我想来看看儿子，连在哪都不知道”，“没事，要不我送你过去”，“不用，不用，我自己走过去很快”刘荣向刘贵挥了挥手算是道别，曾经刘荣和刘贵经常一起上山摘果子，玩随便打弄一些山里的野味，那时的交情已经被时间越冲越淡，现在他们更需要场面的话来保持友谊。

        刘涛和莫愁的晚餐已经接近尾声，天色逐渐灰暗，刘涛吃完饭，坐在原地等待莫愁，莫愁吃完饭，刘涛收拾碗筷清洗，莫愁站起来拿抹布擦桌子想帮忙，刘涛连忙制止抢过抹布快速地擦着桌子说：“你看看夜景吧，今天月亮很圆，我自己做的很快”莫愁听到这话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露出迷人的笑容，昨天就没有插上手，莫愁坐在椅子上，周围一片空旷，莫愁感到心平气和，希望这宁静祥和能一直持续下去。

        莫如却不期而至，“刘涛，那个老不死的爹把莫属藏到哪去了”气冲冲赶过来的莫如，看到和莫愁吃饭的年轻人明白他是刘涛于是直接开骂，“老东西你说谁是老不死的，你再说一遍试试”刘涛威胁的口吻让莫如有些泄气，女儿莫愁在旁边让莫如必须鼓起勇气，“你让你爸把莫属带出来，要不然你们两个今天都要死！”莫如壮了壮胆拿起旁边放着的扫把，作势要武力解决问题，莫愁夹在刘涛和父亲莫如中间倍感煎熬“你们别吵了，爸你别生气，刘涛你也别惹我爸生气了”刘涛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莫愁的父亲自己不能把关系弄死了“那个，叔叔有话好好说，我爸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也不在里面”，“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莫属交出来我就跟你们没完”莫如大怒道，莫如看向莫愁刘涛不知所措也看向莫愁，三人面面相觑，莫如首先打破沉默“莫愁你先回家去，叫上你二叔说刘家想拐卖他侄子问他答应不答应”刘涛急了“莫愁你相信我，我爸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做不出这种事来”莫如也有些着急，张开嘴巴不知该如何劝架。

        “张凤亲眼看到你爸拐走了莫属还说不是，莫愁你快回去”说完莫如拉莫愁的手，把莫愁拉向身后，拿扫把对准刘涛像保护雏鸡的母鸡，刘涛见莫愁被拉走气不打一处来，箭步冲上去一手抓住扫把一手打在莫如脸上，刘涛年轻莫如正直壮年，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手脚都在用尽全力嘴也没有停各种农村吵架侮辱人的言语，在没有理性限制下几乎都出现了，只留下莫愁在一旁眼见莫如和刘涛都打红了眼，理智已经被抛弃到他们脑海的边缘，打架持续半分钟，两人分开依然面对面仇视着对方，莫如的脸上出现几道血痕，刘涛感觉自己的胃被打坏了，止不住的疼痛从肚脐眼一路穿到大脑，两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衣服都有种被撕开的感觉，莫愁受到的伤害并不比他们两人低，一边是男朋友自己未来的依靠，一边是父亲养育并保护莫愁那么多年的莫如，“莫愁，你快回去喊人，你想看着我被这畜生打死吗！”莫如张嘴说话脸上的伤痕裂开感到火辣辣的疼痛，莫如不由得用手按住脸上的伤口减少疼痛，莫愁看到这心痛不已着急地跑到莫如身边搀扶住莫如说：“爸，我们先回去，以后的事情再说好吗？”莫如转过头算是默认，刘涛着急了，刚刚要和莫愁开始的生活怎么能这样画上句号，刘涛顾不得从肚脐眼传上来的刺痛上前抓住莫愁的手，莫愁停住，莫如回头看到刘涛拉住莫愁的手，莫愁狠下心一把耍开刘涛抓住莫愁的手，巨大的无力感涌遍刘涛的全身，刘涛只能目送莫愁搀扶着按住伤口的莫如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刘涛还没有伤心多长时间，刘荣如期而至“涛快跟我回去”刘涛听到这话，伤痛感很快就变成恐慌，最后又平静下来如同飘落的树叶最终会安静地落在地上，莫愁都走了再坏又能坏到哪去？

        刘涛打算认命跟刘荣回家重新变回左邻右舍都称赞的好孩子，刘涛和刘荣走在路上，路灯照耀着他们身上照出刘涛孤独的身影，身影时而消失时而出现，刘涛现在只能去看这个，他不敢去想回家后刘荣会这样去对他，他的伤口在孤独中痊愈的很快亦或是并没有痊愈只是内心的悲痛更大让刘涛感觉不到疼痛罢了，刘荣此时也非常纠结，虽然刘涛很容易就跟着他回家，但回家之后呢？还像从前那样对他吗？还是说要像对待邻居一样对待刘涛，那不就不对了吗！那像什么样子！刘涛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

        “爸，你今天拐了莫属吗？”人在刚打架斗殴情绪混乱时说话总是没办法经过大脑，刘涛说完后也震惊于自己敢在这种时候跟刘荣说这个，在刘荣抓住刘涛做错事的时候任何事情、任何言语都有可能成为刘涛受更严重殴打的引线，以至于刘涛产生阴影不敢在刘荣准备斥责时说话哪怕是讲道理对自己有利的话，刘荣倒没有什么感觉，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打刘涛，还是应该改变对他的态度，“没有，我今天在漓江救了莫属，他被水淹了，我送他去医院还搭上钱”刘涛像平常没有出事一样的言语，让刘涛放松了许多，刘涛听明白这话之后突然激动了起来，刘涛相信着自己的父亲刘荣是正人君子，刘涛经常因为犯错被刘荣打，刘荣对待刘涛的朋友却很客气，嘘寒问暖不说，经常给送给其它孩子一些手工制作的失败品算是玩具，以至于刘涛听见莫如说刘荣拐莫属时下意识就不相信，现在真相大白，刘涛有了一个冲动地想法，他要去莫愁的家里追回莫愁，他撒开脚丫子往回猛跑，径直冲向莫愁的家，刘涛突然狂奔起来，刘荣吓了一跳，不过也追上去，两个人在街道上奋力冲刺，声音吵醒了两旁很多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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