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幌子 (9 / 9)
        众人席地而坐，罗汉分发着包里的食物与淡水。

        “吃完休整一会咱们就原路返回。”向来对书不是很上心的青皮，如今对霍菲口中的《岛夷志》兴趣颇浓，追着霍菲问个不停，他不再是那个不上进的青皮了。

        洞外的暴风雨更加猛烈，狂风呼啸着，裹挟着雨水狠狠地打在石壁上，骤急的雨下的如同冒了烟，这烟贯彻了整个海与天，海天之间不辨南北，雨打成的烟若奔驰的野马，随着风呼啸而去。风又加急了怒吼，雨打成的烟汇成了一片茫茫的墙，看着着实令人透不过气来。此刻我很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在海上，那种被大海与风暴撕扯的感受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忘记，想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

        “这几天过的太漫长，长到仿佛过了几年，我都快忘了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该回去了！”我对自己说道。

        等到回去以后，我打算回一趟西山。这一路上令我想起了太多的往事，梦里也常常回到西山，回到泼皮们的喧闹中。

        倘若梦是反的，或许山里的野火又烧了起来，或许松子江又到了枯水期。我总能梦见西山无尽的葱翠，松子江水泛着白凌凌的光。我看着，看着，就融化了，变成水滴进了西山肥沃的黑土里，变成黄澄澄的沙金沉淀在松子江底。

        我仿佛是西山与松子江的一部分，我能感觉到西山如父亲的背一样坚实而浑厚，松子江的水如母亲的抚摸般轻柔。

        还是我快将他们忘了？他们不断地来梦里提醒着我。我总在梦里听见、看见泼皮们抬着头顶红盖布的外国娘们，一路上吵闹着走来。

        我每次醒来泪水都沾湿了枕头。我思念母亲，思念那块土地。大抵我的魂，还在那里。

        “回来吧——严兵！”每次这个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回荡，我便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挣脱，而那身上的绳索便勒的更紧。

        这次不同，没有绳索，也没有拉扯。

        我真的累了，也倦了，只想在彩霞映红了西山的时候，躺在坡上，蜷缩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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