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木有魂而不语 (6 / 12)
        “哪里有矿石？我们家那里遍地都是煤矿，那种又黑又亮的原煤。就是缺铁矿，炼铁用的原料多半是回收的旧铁！”罗汉说道。

        我看着又白又胖的罗汉，很难想象他是出生于与我一样辛苦行当的家庭。

        “撑船、打铁、磨豆腐”这三个被称作三百六十五行里最辛苦的职业。干过的，都知道其中的艰辛与磨砺。

        “到我父亲这一辈作坊的规模扩大了一些，成了一个小厂子。基本上也实现了机械化操作。”罗汉说道，他敲了敲方向盘。

        “你知道的，这冶金的行业污染比较严重，对人身体也不好！没几年厂子就给关了。家里干这个的，毕业后，我就去了矿上。”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噢……确实也是，所以后来你就从事软件行业？”我问，

        “嗯……矿里后来出了事，我转行干了别的……”提起往事，罗汉似乎有些伤心。我想，谁都有不堪回首的过往。或许不是你有权力不与过往和解，而是过往不会原谅你的成长。罗汉看出了我的心思。

        “一个兵啊!看的出来，你我都是从苦难中走过来的弟兄。就像你爷爷与我的爷爷一样，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就生在了那个年代，他们有自己的使命。我们与他们一样，也不一样，我们在我们这个时代该干我们需要干的事情。”罗汉说道，他又开始讲一些意味深长的话。

        “那你说我们该干什么呢？”他听了我如此宽泛的问题，竟笑了，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指着远大海里的黑点。

        “你看！远处有海豚！”青皮闻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踮着脚尖向罗汉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确实有几只跃出海面，在空中旋转着身体的海豚。

        “海洋里，我是最喜欢海豚这样的动物。他们的美，聪明，善良经得起挑剔！”罗汉说的可能是人。

        “他们是大海里的精灵，又极其擅长团队捕食，协同狩猎。他们才是大海里最聪明的猎手！看他们多自由，好生羡慕啊！”罗汉在说他自己，他向往自由。

        他虽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想，他诠释的已经非常清楚。我想人死后都想争抢着去天堂，去往那个极乐的世界。没有哪一个人死后想变成海豚。

        我不能完全理解罗汉的感受，就如我不能理解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一样。因为我不是海豚，不是那大海中的精灵，我只是个像极了突突一样的东西，过于单一的情感与单薄的命运，灵魂哪来的自由？一个“漏”字来形容空虚的内心世界再恰当不过。我迫切地需要填满这个漏风撒气的内心，无论是成捆的枯草或是夯实的水泥，倘若是闪着光的金子与摄人心魂的鸽血红，更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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