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几斤秋雨 (2 / 3)
        “李爷爷，过几天狗子哥要成亲了，山子和我准备把后山那头野猪给狗子哥，您看？”苏南边收拾着桌子边询问眼前这位满头白发的老人。

        “想去就去，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事情？”老人挥挥手，一副嫌弃苏南小家气的样子。说起小狗子，老人不免摇摇头，轻声叹口气。

        “小南啊，你也不用把那件事一直放在心里，小狗子当年被黑瞎子拍了一巴掌，那该是他的命，怨不得别人。我这个做爷爷的都没说啥，别人竟然敢在旁边唧唧歪歪的，早该一巴掌甩过去的。”老人气呼呼道。

        苏南抿着嘴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擦着桌子上的油渍。

        五年前苏南一个人生活后，填不饱肚子是正常的，只要没有饿死就是好事。左右邻居也都是贫穷人家，愿意伸手帮一帮隔壁的孩童，那是人家的恩情，不想要背上这个累赘的人家也是正理，谁也不欠谁的。

        正是懂得这个道理，苏南饿肚子的时候从来没有开口求过人。春日的时候趁着万物生长的时候，挖些野菜；在溪水缓慢处，蹲一天捉几条小鱼，风干后挂在墙上等着冬日吃；夏天的时候在山上摘些果子，晒成果干也不错；秋天的时候满山满野的捡拾木柴以备深冬取暖；冬天的时候，个子小，蹲在湖上吭哧吭哧的刨了半天，才能把厚厚的冰层打开，水底的鱼便傻乎乎的往洞口蹭。一年下来，不说饥瑾无忧，但是也不至于冻饿而死，只是整天空着的胃袋让人发疯。

        要说自己能够活下来，除了眼前这个老人外，就只有山子和狗哥儿经常带着自己上山打猎了，与其说是带着自己打猎，不如说自己跟在他们身后捡猎物罢了。那年狗哥儿带着自己上山，从来不会在外山出没的黑瞎子，意外的跑了出来，要不是狗哥儿，现在哪还有自己？那该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巴掌，却落在了狗哥身上，那势大力沉的一巴掌直接拍断了狗哥儿的修行路。苏南知道狗哥儿的问题只是腑脉堵塞，但是那天价般的珍贵药材，等闲都不得一见，自己这个穷鬼怎可能得到，就是把整个村子卖了都不够，也只能等自己考上学院后再想办法了。

        今年的雨水好似不要钱一般往地上撒着，在这种天气里，小院子要是不勤加清理，出水口一旦被落叶堵住，水就会漫进屋子里。苏南熟练的清理水道中的落叶，把院落中的雨水引到院外。黄豆般的雨点砸在身上还是蛮疼的，怪不得小白那家伙不愿意出来，卧在李老头身边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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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村位于大青山的脚下，靠山而建的村落，只有渡过湖泊，再穿过一片平原，才能看到一座城市。远远的就能看到高大的城门上方篆刻的青城两字。苏南记得自己第一次来青城的时候，傻傻的站在城墙脚下看着高大的城墙发呆，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扶扶斗笠，再瞅眼城门后，就走到进城的队伍中去了。

        进城依例要缴纳一个银币。收取费用的城门吏，嚣张的靠在椅子上，把脚高高的翘着，一个大箱子放在身前，每个路过的行人都乖乖的缴纳银币后才会进城。青城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城区，经过两年的时间，苏南也只是对于南城区比较熟悉。如果不时为了进城采买必须物品，苏南是不会花两个银币进城的，进城要缴纳一枚银币，**出城还要再掏出一枚银币，这钱赚的真是让人眼红。

        苏南的背包鼓鼓囊囊的，手里还拎着一包东西，一边急匆匆的赶路，一边往嘴里塞着夹着糜肉的饼子，直奔南城边缘的一家茶馆而去，晚了的话，就只能蹲在墙角听书了，其实蹲在墙角也没什么不堪的，如果可以的话，苏南宁愿蹲在窗户下面听故事，只是大家都这样的话，那说书先生就要饿死了。

        茶馆是一年前开馆的，好好的一家临街店铺，不开赚钱的酒馆客栈，在屋里摆几张桌子，门口挂一个幡子，就算开业了，真是没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不为赚钱只为败家。茶馆门口挂一个茶幡，简简单单的茶馆两个字，笔力遒健，就连到城里负责儒门考试的先生都称赞不已，更是踏进去后饮了一壶茶，听了一下午的书，心情很是愉悦。他没想到这种地方还能有如此的妙人儿。从此以后更是隔三岔五过来饮一杯茶，听一回书。一段时间之后，听书的人都快要挤破门槛了，本以为这掌柜的就要大赚一笔了，可是没想到人家多了一条规定，每天只准百十人进场听书，人再多的话，当场就甩袖子下台，甭管台下的人是谁，爷不伺候！也不是没有逐利的商人照搬照就的，但是效果根本不好，众人宁愿挤破脑袋也要进茶馆听书，进不去的话，那就趴在窗户上，蹲在墙角听。现在城里数十个说书先生，还是这位当为一等，腕儿！

        茶馆的说书人穿着一袭灰色的长袍，手里握着一个小壶，不时押口水润润嗓子。说到精彩的地方，便会赢得一片喝彩，性子直一些的汉子免不了拍桌叫好；有时正说的精彩的时候，突然停下不再往下说，急得众人敲桌子骂娘，即使再怎样喝骂，前面的老人都只是微笑着看着大家伙，直到把一堆铜币撒出去后，老人才会不慌不忙的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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