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卤煮之交 (1 / 4)
        第二十八章

        天空的云霞彻底褪去颜色，被夜色逐渐爬满的天空里，一弦明月开始了这一夜的值守。

        文保科技部的办公室里，两个久未离去的人无言对坐着，仿佛都在等待对方率先开口一般，呼吸着房间里诡异的宁静。

        蒯主任心事重重地轻轻叩打着桌子，旋即打破了这不知持续了多久的安静氛围说道：“关于引荐小颜成为‘组织’一员的事情……”

        双院长轻描淡写地打断了他的话语，说：“此间没有外人，没必要用这些不知所谓代指了。况且【府】从事的这些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见不得光的事情。”

        显然作为名宿泰斗的院长，在这个名为【府】的组织内部比蒯主任资历要深得多。事实上此刻距离蒯主任被双院长连哄带骗地签署【府】组织保密协议那天，也仅仅过去了三个月。

        “一时还习惯不过来，”蒯主任重新开始组织语言说，“关于引荐颜简成为【府】成员的事情，流程上必须的一份书面申请文件，我已经草拟好了，随时可以向【石渠】直接提出申请。”

        双院长在黑暗中摆了摆手，说道：“这件事情，还是再压一压吧。”

        “院长，我不明白，小颜是院里目前所有的年轻人中，【府】最需要的那一类人才。关于他的能力和天赋，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府】有多需要这样的人才。”蒯主任叩打桌面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他在【府】里负责的工作简单来说就是“发展下线”：先有他将人员情况上报给【府】人力机关【石渠】，进行资质审核评定；获得许可之后，之后再由他施展浑身解数去“坑蒙拐骗”拉人入伙——就比如今天劝诱刘教授签协议上演的这一出戏——原本他接到这项工作诞生的第一个念头是“颜简这个小家伙如果能进入【府】，一定是如鱼得水”。但是今天是他第三次跟双院长提出这个申请了，哪怕他已经拟好了文书来“逼宫”，院长给出的答复还是不甜不咸的“再压一压”。

        双院长起身踱步到窗前，远处的路灯微弱的光芒照亮了老人的脸庞。他的声带像是带被回忆深处腐朽发霉的沉重记忆压住一般，吐出干涩又低沉的声音：“决定你能否在【府】里站稳脚跟的关键，不是你有没有优秀的能力和天赋，而是你能否同时拥有与这份优秀所匹敌的名望和背景……他这份初出茅庐又势单力薄的‘优秀’太脆弱了，我们没有能力让他倾尽全力地去施展自己。”

        “那就让他先从无关紧要的职位开始，积累自己的人脉，假以时日的话……”蒯主任绕过办公桌，紧随在院长身后。

        双院长一直绷着的后背，稍微缓和了一点，转过身来，轻拍肩膀安抚了一下蒯主任的情绪，说：“自己尝试过的已经失败的路，怎么能让后来的人再走一遍呢？放心吧，小颜的事情我比你还上心，我们没法替他铺路，但是有一些人能。所以，现在我们需要耐心地等待一个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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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教授看着眼前的一碗卤煮，也在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向坐在他对面、正在细细品味另一碗卤煮的老吴发问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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