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4 / 4)
        “感情是培养起来的。”于军劝道，“思梅打工时间长、熟人多，和她交朋友肯定有好处，我保证，只要你有心一定成功。”

        兴国沉默一阵，躺了下去，“到那时再讲吧。”

        于军很替兴国惋惜，这么好的机会却不抓住，他究竟想什么？要知道，世上只有藤缠树哟。

        要吃晚饭的时候玩耍人陆续归来。有个比阿安胖些的年轻人让于军感到陌生，经介绍他就是这帮民工的包工头。包工头到来给大家带来一份喜悦，每人发了一些零用钱。

        包工头同湖南人点头道声辛苦，随后与记工的那人坐在一边轻声交谈，他们谈得非常融洽，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工棚热闹起来。兴国只对广西人抽烟感兴趣。这么多的烟民只有一根烟筒，最先拿起竹筒抽烟的是个小伙子，他从盛着烟丝的薄膜袋取出一点揉成指甲般大的一团，按在竹筒下方小拇指大的竹嘴上，打燃火机，嘴角贴紧筒口，卟、卟、卟地一张一合，喷出的团团烟雾由淡至浓。竹嘴上的烟丝化作火光一明一灭，将完未完之际屏住呼吸深深地长吸一口，吸得过滤尼古丁的水咕咕直响，最后长长吐出一束烟雾，那种十分受用的模样实在令人垂涎。

        就在兴国痴痴观看之际，竹筒下面的小嘴扑的一声蹦出一团烟灰，小伙子又按上一团继续吸着。泡泡眼眼巴巴地等待，他的喉结不时上下蠕动，有些耐不住却又强忍着烟瘾的煎熬。好不容易轮到他，泡泡眼迫不及待地伸手接过烟筒，极迅速地按上烟丝、点燃。口水也不由自主地沿着嘴角流下来。吸完了一团又一团，连续吸了几个烟团才罢手。兴国搞不懂他们为何吸得如此津津有味，自己也曾试过，无论怎样也品不出其中妙味来。

        临近黄昏，一早出去的广东工友扛着铁锹回来了。他们坐在睡铺上兴高采烈地议论着。带队老头也一改平时的横蛮相，破天荒地打开一包香烟给上铺人逐一发送，就在兴国意外之际只听一声湖南的，抽烟。话音未落几支烟便飞了上来，三人也不客气捡起就抽。

        “他们今天做短工，挣得的工钱要抵我们干几天的活。”于军轻声说。

        “这么多？”兴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高的工资是从来不敢想的，他们是如何找到那份工的呢？

        “这里对本地人比较照顾，语言相通，信息又广，我们外地人比不上他们。”

        兴国不由想起，来樟平途中，在一家小吃店买炒粉时同个广东人交谈，因双方乡音过重搞得彼此似懂非懂，后来用纸笔才消去语言障碍。那人告诉兴国，到广东打工要会说白话，否则，难找到轻松而又挣钱的工作，经过时间检验那人的善意提醒确实不假。阿安过足烟瘾后找于军下棋，于军不知是精神欠佳还是注意力不集中，总之，输得一塌糊涂。兴国越看越没劲，将于军挤过一边，“让我来。”

        兴国下棋不像于军那样处处礼让阿安三分，而是凭着一股锐气东拼西杀。阿安不适应这种看似杂乱、实藏妙着的棋术连连败北，几局下来竟未赢一盘。兴国看对方一副狼狈相哈哈大笑：“你们广西不是我们湖南的对手。”

        阿安被激得面红耳赤，又羞又恼又无可奈何。不服气地瞪着兴国：“湖南仔，你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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