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前路茫茫 (2 / 2)
        霎时间，方鹤翎只觉万念俱灰，活着已无意义，恰逢呼延芷瑶走来，方鹤翎看准了她腰间的一柄匕首，猛地扑上前去，伸手抢过匕首，便架在脖子上，好在呼延芷瑶反应及时，在方鹤翎架起匕首时，左手已抓住了他的手腕，运劲回夺，同时手指拂他手腕神门，太渊两处穴道，当啷一声，匕首登时脱手。

        方鹤翎瞪大了眼睛，大嚷道：“你多管什么闲事？让我死！”呼延芷瑶没来由的被他吼了一句，正欲发作，忽然想到他突遭大变，甚是可怜，便长舒了一口气，柔声道：“鹤翎，你若是死了，我该怎么办？”方鹤翎心头一震，想起萧逸天曾教导他的“信”、“义”二字，只觉自己一时冲动寻死，实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况且呼延瑅一家亦是自己的亲人，自己这么做，岂不是让他们更加痛苦吗？方鹤翎忍不住流下眼泪，哽咽道：“对……对不起……芷瑶……对不……对不起”

        呼延芷瑶见他如此，心中不是滋味，眼睛一红，也流下泪来，二人此时感同身受，越哭越是伤心，到后来更是相拥大哭，听得下人们倍感凄凉，还是管家上前解劝，二人才渐渐平静下来。

        次日午后，方鹤翎心中郁闷，独自一人出门，在街上游荡，不知不觉间来到昔日常去的酒楼，方鹤翎选了个靠窗的桌子，叫道：“小二，拿酒来！”对面那桌坐着几个穿着华丽的公子哥，听到方鹤翎的声音，回头望去，其中一人高叫道：“哟，这不是方大公子吗？”方鹤翎定睛一看，原来是平常喝酒赌博的好友，此时他心中烦闷，正欲大醉一场，便走过去说道：“各位，多日不见啊。”

        先前高叫的那人仔细打量着方鹤翎，见他衣衫不整，满脸憔悴，笑着说道：“方大公子，你怎么如此打扮啊？”眼神中满是嘲讽，方鹤翎微感不乐，未及回答，一人漫不经心地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众人哄然大笑，方鹤翎瞪着他说道：“李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人故作疑惑，两只眼睛眨了又眨，说道：“我说错了吗？方老爷难道不是龙吟门的叛徒？”方鹤翎指着他道：“你……”那人道：“怎么？想打人啊，你也不瞧瞧你那个德行，还想娶呼延大小姐。”旁边一人附和道：“就是，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人又道：“还真别说，他还吃上了呢。”众人笑得前仰后合，根本没将方鹤翎当回事。

        方鹤翎听得嗔目切齿，浑身颤抖，提起拳头就往一人脸上招呼，只听“啊”的一声，那人捂着脸，吐出两颗牙来，余人尽皆止住笑声，不可思议地望着方鹤翎，那姓李的公子最先回过神来，叫道：“你敢打人？兄弟们上！”说着，把手一招，众人已将方鹤翎围住，旁观的客人见了这等架势，有的匆匆离去，有的静静观看，还有的起哄助威，酒楼老板与方鹤翎颇有交情，忙叫过一个伙计去长虹庄报信，自己则上前相劝，说道：“各位公子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啊。”

        李公子道：“掌柜的，你也看到了是方大公子先打了我兄弟，你可不要多管闲事。”说着，将十两银子撂在桌上，酒楼老板见事已至此，只怕再难阻止，便向方鹤翎使了个眼色，方鹤翎微微点点头，示意感谢。但听李公子一声令下，几个公子哥上前便打，方鹤翎左格右架，前迎后打，可惜他武功根底浅薄，拳脚毫无章法，一阵乱打之后，已然招架不住，被一人踢到在地，方鹤翎只好护住头脸，可胸背四肢却已遭受了好几脚，他痛得厉害，又不愿大喊大叫而被人轻视，只是连声闷哼。

        酒楼老板越看越是不忍，又无计可施，正踌躇间，忽然眼前紫影一晃，方鹤翎只觉衣领被人提住，不知怎么已站到了一旁，回头看去，只见一人，二十岁上下，生得面如傅粉，唇似涂朱，身穿淡紫道袍，腰系丝绦，足蹬云履，背上斜插着一柄长剑，虽是道士打扮，却尽显将门风采。众人从未见过这样一号人物，不禁大是惊疑，方鹤翎道：“多谢……哎哟，多谢大侠，唉哟……”他遭人毒打，浑身上下一动就疼，因此忍不住叫出声来。

        李公子仔细打量了那道人一番，说道：“你是谁？在这多管闲事，还不快滚！”那道人微笑不语，李公子见他似是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登时心中火起，右手一招，那几人上前就要揪住道人，将他一顿好打。道人右臂一伸，手掌翻转，“啪、啪”两声，其中两人应声而倒，一人的手刚要触及道人的衣衫，道人左袖一挥，一道劲风自袖而出，余人只觉呼吸不畅，胸口闭塞，道人左手连晃几下，那些人一一倒地，只剩李公子愣在原地，瞠目结舌道：“你……你……是人是鬼？”

        道人眼珠转动，李公子顺着他的眼睛望向地下，阳光照耀，见他脚下一道斜长的影子，更觉诧异，心想：“世上竟有这般出手迅捷的人，我还是速速离去，免得自讨苦吃。”于是说道：“道长请了，我与这位方公子原无仇怨，只是恼他出言无状，这才教训教训他，看在道长的面子上，就算了吧。”说罢，转身就走，余下的几个公子哥，缓缓爬起，抱头鼠窜而去。

        那道士见他们离去，回顾方鹤翎，只见他白净的衣衫上满是鞋印，嘴角尚挂着一道血迹，问道：“小兄弟，你受伤不轻，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方鹤翎未及答言，就听楼下有人叫道：“鹤翎，鹤翎，你在哪？”原来是呼延瑅接到报信，同呼延芷瑶前来搭救，二人上楼见到方鹤翎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呼延芷瑶焦急地问道：“鹤翎，你伤得重不重，还疼不疼啊？”方鹤翎道：“还好，多亏了这位大侠。”呼延瑅拱手道：“多谢道长搭救，不知怎么称呼？”道人说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看您穿着华贵，定是此地大户，在下倒有一事请教，不知……”呼延瑅道：“道长救了鹤翎，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一定竭尽全力。”道人说道：“您可识得长虹庄呼延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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