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撕扯 第116章
        放下电话，他发现：其实自己不想过去，是不想离开公司，他就想在公司里。这十多天来，他越来越喜欢每天准时到公司，能见着一个人，有时在楼道里碰见，有时在网上聊几句，有时没见着人，听着她细细响亮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停下来，她站在他身边，先看着他笑，然后说有事。有时叫他去她办公室聊聊……“王老师，来一下。”她又在在门口叫他，他忙忙地跑出去。

        周五下班时间，外面响起嘈杂的脚步和说话声，一下午都没见到她，这会也没听到那熟悉的高跟鞋敲地面的声音。王爻去洗手间，她办公室的门关着，旁边办公室也都没人了，走廊里空荡荡的，他在门口停了停，可能她今下午一直没来。

        自然醒，周六不上班，手机里弹出周国平的文章，“男读王小波，女读周国平”，她也应该喜欢。想了想，他转发给了她，盯着她的微信，“谢谢，喜欢周国平。”她回了，王爻一直看着这几个字，脸发热，想再说，一直找不到合理的话，周末，她应该在家忙，也可能带小孩出去玩，她老公……他赶紧掐断画面。

        周一，王爻准备好，等待周例会，她今天换了件雪花呢的上装，有型又精致，没上妆，应该早上没来得及？她素颜笑起来也好看。

        但好看的脸也会随时变的。

        尤其是女领导。

        王爻把vip客户活动方案传给她，因为忙着画册校稿，方案只出了个框架，领导入场、讲话的细节等都没展开，平常她一般都不细问，今天她却突然要问细节：“董事长怎么进入？嘉宾谁第一个讲？讲话稿呢？”王爻随口说：“这简单，有规划。”“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怎么规划的。”她声音提高了几度。王爻一愣，偷偷观察了下她，解释：“我下一步会细化，现在先看总框架方向、板块要得不，不然方向错了，细化工作没意义。”她却不依不饶：“不知道细节，我怎么判断？”“我帮你判断嘛。”王爻差点脱口而出，之前王爻一解释，她就会同意。现在，她黑着脸死活不同意。王爻觉得扭住这种小问题不放没必要，小声说：“你看下总纲有没问题。”她盯着桌面说：“我现在就想知道结果，下次再给我，多浪费时间啊。”“她是不是遇到啥糟心事了？”脱身要紧，王爻连忙说：“那边正忙着校对杂志，印刷厂等着在要，要不……”“不行，现在就要看！”王爻盯住她，她板着脸儿不瞧王爻。“好吧。我马上细化。”

        王爻气呼呼地回桌前，闷头细化流程，弄了一个多小时，发过去，她叫他过去一起看，居然又有笑容了。“可以。”她抬头看了下王爻，柔声说：“王哥辛苦你了啊。”她居然叫他哥，王爻一肚子火又发不起来了。

        女人，都这样？

        走廊上，几个牛高马大的平头哥站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清一色的运动鞋，黑衫黑运动裤，眼光冷冷地瞅了眼王爻，王爻赶紧闪开，回到办公室跟同事说起，小毛说：“那是董事长的保镖，有人拖款时，他们也上门去催。”“听汪总说，有次，有个人不还钱，他们把那个人打了一顿。”

        **？

        公司看着不像啊！

        忙忙碌碌的，时间过得飞快，又要开始准备年会了。

        赵董点名让王爻牵头总策划。她不知年会是王爻前世的冤家。一直最烦的就是公司团建活动、企业文化这些，多年前就早腻透了，推了两次推不脱，只得硬起头皮整。给设计主管小白安排下去。他也鬼火冒，不敢给王爻说，只能吼助理“快弄。”“不空。”“i削你哦。”“youcanyouup。”助理顶嘴。王爻听着他俩打闹，闹完了还得做。

        总体方案，讨论，修改，开会扯，反复改，最后总算确定下来。

        “你们部门自己也必须出节目。”“天啦，要策划，哪还有精力准备节目？”“不管，反正要。”集团行政不废话。

        “小白，这下靠你了。”小毛吧包袱踢过去，“你能你上哈，我家几代人都没上过舞台。”小白先推了。

        赵董找到王爻问：“我听毛丽娟说你会皮影？”“会。”“啊，你还真会啊，我们老家河北很多人玩这个。”“哦。”王爻没感觉。“年会就演这个嘛。”“嗨！这不好演，麻烦，要帮手，一个人不行，还要幕布。”“帮手你随便点，幕布买就是了，大家都有服装道具费。”“还要乐手、配音。”“乐手？梁小妹就是学音乐的，还有，我也会点。”

        王爻退无可退。

        “演啥？”“你以前演过啥？”“西门庆、潘金莲。还可以演武松打虎。”他可不想再跟潘金莲演对手戏了。“都可以。需要配合的你提，公司全力配合。”她走了两步又特意回身，像在拜托：“董事长喜欢国学，整好点。”

        看了几次排练，赵董忍不住拿起皮偶试了几次，她很喜欢玩。“给我安排个角色嘛。”“没女角啊。”“加一点嘛。”梁小妹在旁边说。“这是武松打虎的戏，确实没女角啊。”“其它呢？”“其它没皮偶，只有这几个。”他依次翻给她们着：武松、西门庆、潘金莲……“就演潘金莲嘛。”“哎呀，我不。”她娇嗔地敲了一下梁小妹。“对了，这里需要二胡，赵董会。”“啊，那可以。”王爻放大眼睛看了看这才女。

        年会选择在郊区一个酒店举行，条件很好，各种设施齐全。王爻和制作团队提前一天到场布置，忙了一整天，半夜两点才睡。他得干好点，给她撑起，让她满意。

        明天她来了，看着这利落的场景，一定……

        一丝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他翻来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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