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楚幽帝 (3 / 3)
        “爱卿似乎有心事啊。”楚幽帝就这么当着所有大臣面询问着，也不在意薛无泪是否好回答。

        “是……是……实在是末将，恨自己不能替陛下开疆扩土，马革裹尸，于心难安。有心杀敌，无力回天啊。”薛无泪回过神来，一连串话语显得忠心耿耿，日月可昭。不少大臣在心里默默记下，学到了学到了，如此演技，如此应激，如此求生欲，不愧是前任大将军，伏龙薛无泪。

        “爱卿戎马一生，朕如何忍心你到老还在沙场厮杀，你们这些老伙计已经越来越少了……有空还多进宫陪陪朕，下下棋聊聊家常。”楚幽帝一句感慨定了基调，殿下大臣纷纷感慨，更有甚者，涕泗满面，掩面而泣，却不见楚幽帝眼底的嘲讽。

        薛无泪没敢哭，或者说，他是真的听到欲哭无泪。最后那几句，是真的句句诛心，外臣进宫，什么算多什么算少，还不是凭皇帝一句话，自己大概只能每夜去候着了。至于最后更是，下棋就罢了，要演出一副“尽吾力而不能为者”，对于薛无泪来说还算得上容易。

        但是最后那句聊聊家常，薛无泪内心一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天家有私事？你皇帝老儿的家常，和天下事有多少区别？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天下事还能好好聊，你家里的事，聊你媳妇多漂亮？聊你哪个儿子成器？还是聊你女儿该嫁给谁？再不然聊深点的，聊聊你身子骨还能耐得住多久？

        年轻的大臣多还不够老练，此时投来羡慕的眼光，而有那些年老的，没交情的眼观鼻，鼻观心，只差写着，年老体衰，精神不济，各位同僚在聊什么呢？交好的，抱以同情目光，交恶的，此时反而凑上前来恭喜薛无泪此番恩宠当真可以说是，这届大臣里最“好”的了。

        “谢陛下恩宠，末将……末将定教孩儿为陛下鞠躬尽瘁，肝脑涂地！”说着，按着薛僻脑袋一起向楚幽帝行礼。

        一出君臣契若金兰的好戏，就这么在大楚皇宫正殿上演着。

        ……

        西京，三年前，孟夏

        这是薛无泪辞官以来第三十次夜访大楚皇宫，侍卫们都被楚幽帝近侍交代过，这位爷来了，不单不准拦，还要赶紧请进去，然后通知他们。

        以往都是在书房候着，不一会儿，楚幽帝就出来了，今天，候的时间是长了些。让薛无泪不禁开始回想这三个月的经历。

        幸好，皇帝说的多，也只是让他三天来一次，这个在第一天晚上他被告知了。下棋是个悲剧，自认为棋艺精湛的薛无泪，第一天还没来得及让，就被杀的片甲不留，好不容易激起了点好胜心，还没来得及报仇，又再一次被按着暴打。至于家常，不说也罢，下着棋，下着下着，楚幽帝幽幽来一句，某某嫔妃给自己做了什么吃的，真难吃啥的，又或者某某皇子在自己面前演了什么什么戏，薛无泪一开始是莫大的惊恐，听完就立马下跪，后来渐渐习惯了，楚幽帝就是最最单纯的吐槽。

        “薛老，陛下叫你进去。”近侍卷帘掬礼，做出请的姿势，让薛无泪进入书房里屋去。薛无泪心里没由来的一紧，以往都是在外屋，突然去内屋……时间还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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