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灰烬大楼（三） (2 / 6)
        地狱交响乐大抵也是这样吧，盘旋到令人目眩的音符，狂躁到激起生物呕吐应激反应的声响，那股混杂在空气中如影随形的恶毒之意。

        由于害怕灯光的存在，这些来自地狱的眷属只能在我们周围周旋，形成一层黑芝麻般的屏障，所有的音节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在嘲笑着我们屈于一隅的弱小。

        极快的适应性迫使我亦能在这些地狱狂欢中维持清醒，但刘辉的情况却不容乐观，这些音符显然已超越正常人所能认知的音域，极高的声调和诡异混乱的声色随时能让这场“演唱会”变成迎来终结的死亡前奏。

        超越理解的声音和若隐若现的邪恶气息，仿佛像旋风般将刘辉卷倒在地，他挣扎在清醒与疯狂之中，口中分泌白沫在嘴巴不住的呢喃动作下，飞散到四周。

        狭窄拥挤的楼道无法让两个成年人有足够的空间，我只能蜷缩在墙角，并随时防止刘辉在混乱中的暴起。

        我想过要上前压制住刘辉，但显然他的体格阻止了我这个念头，并且在这狂暴错乱的音域旋涡中，我也只能在边维持自己的同时，尽可能地唤回刘辉的认知。

        辉叔！辉叔！刘辉！吹水辉！

        我承认这个确实夹带了点私货，但根据推测，越深刻的称呼越容易刺激到他。

        也许是起了些效果，原本还在挣扎的刘辉已经安静下来，所有的音符也像融化的蜡像般，化成可疑的灰黑液体，攀爬到墙面并黏着其上，最终淡化消失。

        刘辉此时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只是蜷缩身体大口大口地呼气，神情再次陷入木讷呆滞，呼喊只能让他不坠入疯狂。

        我的状态也不算好，已有了坠入梦境的前兆，不知是否幸运，身上磨蹭出来的伤口时不时刺激我，由于这一点，我尚且还能维持片刻清明。

        呆在这么越久便越危险，我硬着头皮，动作尽量细微地推开铁门，方才那些音符已经证明，在楼梯内也不再安全，希望如果我还有入眠之时，不会再想起这里的遭遇。

        一股突然袭来的腥风一直从我们脚下蔓延到头顶，极度不协调的空间就像随便折叠过一样，白日正常的景象到这里，就像碎开的玻璃随意被粘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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