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蒲洪一眼看中了枋头这块宝地 (2 / 7)
        王坠还藏着一门手艺，凭着走马观花的印象，他居然将枋头一带的河流渡口、道路交通、自然村落等一一铭记在心，并很快画出了一张地图。捧着他献上来的地图，蒲洪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

        今天一大早，他们几个人又上路了。

        蒲洪提出今日要将枋头城周边区域再仔细看一下。临出门时看见蒲雄把王坠绘制的地图小心翼翼地卷好装进一只细羊皮袋中，斜背到身上，他嘉许地拍了拍儿子的大脑袋。在他的四个儿子中，这个小儿子最喜爱读书，手不释卷。

        “读书好啊！”见到王坠，蒲洪对他说：“安生，我们既然来到中州，就得学习这里的文化。这一点，他们那帮粗人不一定能看得到，你可要做明白人！这次我没有安排你别的事情，就是让你一门心思劝学。你要尽快把学堂建起来，让娃娃们都到学中去读书。昨日所议，只要你觉得可行，就抓紧办吧。”

        昨天晚上，蒲洪把王坠和身边的几个读书人请进刚刚落成的议事堂，专门就兴学之事听取大家的意见。

        这中间有豪门出身、号称“安定程氏三杰”的程朴、程肱、程延三兄弟，赵俱的两个堂弟赵韶、赵诲以及贾玄硕、董荣、梁殊等人。他们在部落里都称得上是饱学之士，尽管已经各有所司，但蒲洪还交给了他们一项共同的任务，那就是襄助王坠办学。眼下百端待举，日子过得艰难，首领却如此重视办学兴教，令这些读书人兴奋不已，大家畅所欲言提出了不少建议。

        “大帅，我记住了，尽快来办！”王坠点着头说。

        “按照常理，办学的事让你兼顾一下也就可以了。后来我细细一想，这样不行：眼下满脑子想的都是填饱肚子、住上房子、分田分地，若非专人专责，这事十有八九就靠边站了！这件事我也外行，只是向你交个底：他们要是舍不得花费，你就向我禀报！”蒲洪又叮咛了一句。

        “大帅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王坠朗声应答。

        “安生，”蒲洪勒住枣红马，放眼向南望去，“此处好是好，但我也有一样担忧，那就是水患。这四面临水之地，一旦遇上大水，势必就成了水乡泽国；尤其是那条大河，堤坝已高出地面数丈，等于悬在了头顶之上，一旦溃决，可就是灭顶之灾啊！”

        枋头城的西面为淇水，南边是白沟，曹操当年用枋堰阻隔淇水南流入黄河时，在其东侧人工开了一条引水渠，与白沟连通。

        这个被淇水、引水渠和白沟环绕的三角地带，因为正当漕运之口，很快就发展成为扼守黄河北岸的一座军事重镇。这便是枋头城的前世与今生。黄河在白沟以南，北岸堤坝距离枋头城不过八九里地（公元1194年之前，黄河流经今河南浚县和滑县）。

        “大帅的担心自然有道理！不过这里既然应水而生，那就还要先看到它的优势所在。诚如麻秋所言，此处确凿是邺城南面的门户：曹操昔日遏淇水入白沟，以通粮道，为的就是攻取邺城；本朝的开国之君当年从葛陂（今河南新蔡县西北地带）回师北上，正值汛期，又无舟船，采用张宾之谋派大将支雄先乘坐木筏过河，从北岸弄来船只，让大军安渡，一举挫败驻守在枋头的晋军，夺得大量船只和粮草，兵势复振……”

        王坠停顿了一下，见首领听得很认真，赶紧接着说：“至于黄河的水患，那就说来话长了！大禹治水的事且不说，商周时河无堤防，任意漫流，河道改变在所难免。大河有史可稽的大改道，可追溯至周定王时，地点就在离我们这不远的宿胥口（在今河南滑县西南地带）。进入战国以后，这一带沿河两岸开始修筑河堤，因为用的是块石，故被称作‘金堤’。此举虽将河水约束起来，却又出现了新的麻头事：因泥沙淤积，到了战国中后期，自枋头至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北部地带）这一段，河堤已高出地面数丈，成了一道悬河，水患横生。史载汉文帝时大河在酸枣(今河南延津县西南地带)决口，东溃金堤，河水由泗水南流入淮。汉武帝元光三年（公元前132年），在东郡瓠子(今河南濮阳市西南地带)决口，泻入巨野泽(今山东巨野县地带)，夺泗水经淮水入海。王莽时又有过一次大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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