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新坟前，樊世长跪不起 (1 / 4)
        从冯翊赶回来，蒲洪又作出了一个让部众们感到十分意外的决定，宣布将尽快启程开赴关东，只给大家留下数日的准备时间。

        这个消息传开，略阳一带的氐族各寨像是炸开了锅，引发的慌乱丝毫不亚于当初麻秋来犯。

        作出这样的决定，蒲洪有自己的考量，也有他的底气。

        他已经答应石虎将尽快东迁，这只是其中的一个理由；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决计这次一定要走在羌族首领姚弋仲的前头。此外，他还有一些其它具体的考虑，例如大寨已经被战火焚毁，留在这里将如何捱过严冬，成了一个大难题；为了鼓励他尽快动身，麻秋已经承诺拨给他一些车马和粮草。

        至于底气，则源于各位大头领的认同和支持，现在大家的思想完全一致，都认为既然迟早都是要走，战乱之后这里满目苍夷，重建又无必要，那么迟走就还不如早走。

        雷弱儿是一个很突出的代表。在夏阳他参加了石虎宴请首领的酒会，席间石虎说的一句话，让他晓知了时间的紧迫性。

        那天酒酣耳热之际，石虎将实情和盘托出，说他原计划将姚弋仲的羌族部众安置在枋头，没有想到半道上杀出来个猛张飞，又声言蒲洪若是动作迟缓，落在了姚弋仲的后面，那就还得去滠头。

        雷弱儿走南闯北，久经战阵，听了王坠的介绍分析，自然能够分辨出枋头和滠头之间的优劣，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给石虎反悔食言提供借口。而且他还有一个心结，认为这一次氐、羌二族未能实现联兵，自己应当负有一定的责任。

        从夏阳回来途经榆眉地界时，姚弋仲大约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派人在路口守候，提出希望能跟他和蒲洪见上一面，蒲洪来不及表态，他就一口谢绝了。

        他决心用实际行动来替首领排忧解难，为此不仅积极主动地协助蒲洪做各位头领的思想工作，晓之以理动以情，而且让自己的族众早早地做好出发的准备，又派人带着他的书信前往附近和沿途的羌寨，动员亲朋故旧跟着他一道东迁。

        在他的示范带动下，鱼遵、毛贵、梁楞、赵俱等这些大头领也纷纷行动，很快也做通了各自族人的工作。

        后天就是动身的日子。蒲洪今天将所有的事情都暂时放开，亲自带着蒲健和蒲雄兄弟去上坟，跟夫人姜氏作一个最后的道别。早前几天，他的长子和次子已经带领一支先头人马出发了。

        来到坟地，蒲洪看见几乎每一座坟头的前面，都有人影在走动，原来部众们都在利用最后的时间，跟自己逝去的亲人告别。

        一座座新坟前，响起一阵阵凄惨的号哭声，让人听了头皮发紧，心生哀怜。

        蒲洪突然感觉一阵愧疚，双腿一软，顺势跪倒在夫人的墓前。父亲的这个举动，让正在烧纸焚香的蒲健和蒲雄大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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