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遭父丧，表兄妹下江汉 (3 / 4)
        祭奠完毕，二人一步一回头离开坟地，搭上了一条去襄阳的船，将从这里去南郑（今陕西汉中市东部地带），然后翻越秦岭经关中回到略阳。来的时候，他们走的也是这条道。

        襄阳位于汉水的中游。在流经陕西汉中、安康后，汉水进入到荆楚地带。上游北为秦岭、南为巴山，两山夹一川难以通航，中游则一向为南船北马的交换之地，因此很久以前襄阳和上游的南郑就是汉水流域最为繁华的两个商埠，也是扼守南北的军事重镇。

        这一带为楚国故地，西汉初年在此设置襄阳县，也是因县治位于襄水（今湖北襄阳市南渠）北岸而得名。汉水流经襄阳后折向东南，最终注入长江。从襄阳南下，可以抵达荆楚腹地；往北经南襄隘道至宛城（今河南南阳市宛城区地带），再往前便是河洛地区，进入到中原；西行至汉中后，北上可入关中、西去可通巴蜀；向东则可进入江淮地带。这里水网密布，大多数通道都可以水陆并行。

        对于襄阳的冲要与繁华，此前李威从父亲和其他长辈那里听说过不少。

        在大一统的秦汉时期，襄阳并不显眼，到了三国时地位才开始日益提升——这跟它在南北分治格局中所处的枢纽位置密不可分。可以说，这是一座在战火中成长起来的城池。襄阳之地，实有二城，位于汉水北岸的樊城与襄阳城隔水相望。

        近年来东晋和后赵围绕襄阳、樊城展开了激烈的争夺，城池几度易主：三年前，后赵将领郭敬攻襄阳，在此驻守的东晋南中郎将周抚弃城南逃武昌（今湖北鄂州市地带）；次年，东晋一度将襄阳城夺回，但很快又失守；去年秋天，新任南中郎将桓宣将郭敬打败，东晋才重新控制了这二座城池。

        襄阳和樊城可谓唇齿相依。襄阳的东、北二面被汉水包裹，有险可据，成为政治和军事重镇；樊城虽无险可守，但沿汉水上下的货物与转运码头都在那里，自然成了商贸的中心。

        眼前沿江两岸帆樯林立，装卸货物的船工和渡江的士民都在忙碌。正好坐船要在樊城码头靠岸上货，征得船老大的同意，李威利用这个间隙带着表妹来襄阳城里见识一下。

        兄妹二人走在襄阳的大街上，只见人来人往，说话的口音南腔北调，竟然看不出多少战乱的景象。原来，西晋永嘉之乱后，南北分裂，匈奴、羯、氐、羌、鲜卑诸族纷纷进入关中和中原，北方的汉族人口则大量南迁，很多流民选择循汉水南下，于是襄阳和上游的南郑便成了北方流民的两个集散地。

        此刻，李威想到了一位跟襄阳有关的历史名人，便向一个店家打听：“老伯，隆中离这里远不远呢？”

        “不远，在城西，约莫三十里地。”

        上了年纪的店家一面应答一面打量着李威。如今天下大乱，南北对峙，这位看穿戴和听口音都是来自北方的少年，居然还在惦记一个早已作古的人，让他不免有些好奇。

        这个距离对于只是路过的李威来说已经够远了，他听后不免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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