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年祭奠 (1 / 3)
        第32章三年祭奠

        十一月二十八是田敬业故去的日子，亲朋好友、亲人儿子们都忘不了这个悲痛的日子。前几天里就开始准备好好地祭奠一下这个已故去的好人。

        按乡下人的习俗供品有吃喝的东西，和日常生活用品，这些用品也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过去，一般主户，日用品扎上棵摇钱树，扎上柜子、橱窗、板凳、饭桌、也就行了。现在社会发展了，农村生活用品发生了极大变化，电视机、缝纫机、手扶拖拉机、汽车、手机、等都进了农户。相应地那些供品也都随之跟上了。一般的亲戚朋友必备一箢子馍馍，做上三或五个菜，买上叠子草纸，用品上随便弄上几件就行了。但死者的儿女就不能那么简单了，饭菜要丰盛，用品要齐全时髦。都得用五彩纸按实物的模样制造地活灵活现象模象样的。到那天和亲戚朋友的一起运到墓地火烧祭奠。

        三牛、大牛自那天晚上田二叔安排了任务后，积极准备了三天，现已全部就绪。三牛腰包里有钱了，无论是吃的东西，还是用的东西，都给他爹准备的非常齐全。他想，爹为他们操劳了一辈子，受了一辈穷，吃了一辈子苦，还没享一天福，没沾儿子半点光的就离开了人世。今日儿子有钱了，不管爹能享受到还是享受不到，做儿子的要尽上心，以求得心理的慰籍。

        这日天刚蒙蒙亮，大牛、三牛早就起来了，敞开门一看，夜间不知在什么时候下了薄薄的一层雪，房子上、树木上、大地上、还有放在院子里的那些给爹爹扎的那些各种各样的扎彩上都好像披上了一身的白纱。三牛在心里想，爹爹的忌日，能使苍天动容，给世间的一切披上了白纱。爹爹如在九泉有知，也一定会是很欣慰的。今日亲戚朋友都来给爹爹祭奠，他和哥哥要把家里好好地收拾一下。给大家一个好的环境，好的印象。别让众人再说这光棍子的日子就是不行。他安排哥哥打扫室内室外的地面卫生，自己收拾桌椅、板凳、床铺、锅碗、瓢盆等方面的卫生。大牛很勤恳，三牛吩咐了之后就一直没住下打扫，天亮之前地面上就早已经干干净净的了。三牛也将那些一应的生活日用品收拾的井井有条了。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照在那层薄薄的雪上，发出了明晃晃地耀眼的光芒。院中扎彩上的那层薄纱似的雪，经淡淡的阳光一照，发散出五颜六色的光环。小田来也早起来了他帮着爹爹打扫完卫生，蹲在院中的地上，观看着这些色彩缤纷的扎彩，这些扎彩中他最喜欢就是那辆轿车了，叔叔告诉他这辆轿车是给他已故去的爷爷准备的最高档的用品了。爷爷在那边已当大官了，还缺辆高级轿车。这辆车送过去，爷爷就抖起来了，可以开着轿车去开会，去旅游、去兜风。爷爷真幸福有轿车了。叔叔还说让他好好上学，上好了学，就可以挣好多好多的钱，就可以买个真的好的轿车开着。原先他害怕老师，不愿去上学，上学干什么呢！整天坐在房子里，见不着爹爹，不会写字老师还用棍子敲头皮。自叔叔告诉他老师如同妈妈，能让孩子会说话，会写字，会画鸟，会做人做事，会让孩子长大后挣很多的钱买轿车开着玩。他幼小的心灵里滋生出了上学的愿望。老师再来叫他上学的时候，他跟着老师去，看一看叔叔说的话是否真的。小田来蹲在那里看着、想着。五颜六色的光环从他眼前飞过，他想逮住它们一个个串起来挂在脖子上，一定是非常美丽的。他站起来在早晨的阳光下张开双臂捕捉着，像小猫捕捉蝴蝶般的，向前往上一跳一抱，又一跳一抱，这样连续动作着。

        王大妈和王大爷过来了，他们来到小田来跟前站住了，静静地观察着，看看这小家伙在和谁抖着玩，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王大妈就问：“来来！你在和谁抖着玩呢？”来来停下，看了眼那辆可爱的闪耀着彩色光环的轿车，嘻嘻地说：“和爷爷??又一指轿车，开轿车。”王大妈把来来的话，给连了起来，和爷爷开轿车。王大爷和王大妈小跑着上屋去了。告诉大牛、三牛说：“你爹爹喜爱孩子没喜爱够，就两腿一伸走了，今天是他的忌日，早不早地就来家显灵了，你们看在那和来来开轿车抖着玩呢！”三牛、大牛从屋里探出头一看，来来还在那蹦蹦跳跳地捕捉着什么；并且还嘻嘻笑着，三牛刚要喊，王大妈忙制止说：“别惊吓着你爹！马快拿上叠子纸钱，烧上管子香，先打发他回去吧！别叫他磨磨着孩子。唉！为神的人了！”三牛从里间屋里拿出了一大摞纸钱，一管子香。王大妈接过去，来到院子里，将纸钱和香放在地上，大牛、三牛打着火机子点上，王大爷蹲下用根棒子拨弄着火，王大妈眼瞅着跳跃着的火苗子，低着头念叨道：“兄弟！你是为神的了，别再来恋惜孩子了，给你些钱，先拿着回你的家吧！随后你的儿孙们、亲朋好友们都去看你，你儿子还给你治办上了好多东西呢！你先回去拾掇个宽畅地方，好放这些东西。”

        一阵冷风吹起了燃尽的纸灰，纸灰打着旋升上了高空，又在高空慢慢消失。王大妈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兄弟高兴地回去了。你看捎钱走了，她一手打起眼罩，一手举起来，朝空中望着不停地摆动着，就象真的老敬业翩翩起舞到了空中似的。

        雪霁初晴，空气淸新，天气清冷。各路的亲朋好友身披淡淡的阳光，迎着清冷的寒风都挑着担的，开着车的，陆陆续续地到来了，王大爷不辱使命每来一份都要安排大牛、三牛接到屋里去，他就在账薄上登记一下，所带扎彩数目，和纸钱的数量。然后用毛笔在纸条上写上赠献人的名字，贴到扎彩上。小院里摆满了各色各样扎彩，花花绿绿，分外好看，街坊上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围在扎彩周围观看。一时间小院里熙熙攘攘站满了人。人一多小田来看看都是生面孔，就有些惧怕了，他瞅了瞅那些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面孔，就跑到他爹爹的后背处躲起来了。

        “油着！油着！”李世旭挑着两块猪肉，田二叔挑着青菜一边吆喝着，一边朝屋里走着。院里闪出了一条胡同，两人穿过胡同来到厨房，放下这些东西，就又都出去了。王大妈、李三妹、田二婶就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三牛也过来插手帮忙择洗着青材菜。大家正七手八脚地忙活着，突然从外边传来了唉唉哼哼的哭声。大家不约而同的探头朝外望去，只见田打狗子挟了刀草纸，擤鼻子擦泪哭哭啼啼地过来了，田二婶扭回头来说：“三牛！把那个万人攘地撵走！又想来混饭吃。”三牛说：“婶子，咱君子不和驴治气，既来了，说明还瞧起咱了，咱得当客接待。”三妹说：“三牛这个几年在外边锻炼的不但长了见识，心胸也开阔了。你看对待这样的人都很客气。”三牛笑了笶说：“人就这样，千姿百态，什么样的人都得容纳。姚广大爷经常教我说：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人要有博大胸怀才有出息。”田二婶听了点头说：“这孩子受了明人的点化。”王大妈赞叹道：“唉！三牛投奔姚广，这步棋算是走对啦！好孩子！出息了！马快把那个打狗子接屋去呗！站在院里哭得鼻涕眼泪地怪难看的。”

        三牛几步跨出小屋，握住他冰凉的手叫着：大叔都三年了，别难过了，快屋里喝水暖和吧！田打狗子一看，创了三年外的田三牛接住了他，内心一阵温暖，把腋下挟着一小卷草纸（也就有两角钱的）递给三牛，冤屈个灰眉灶眼的脸子说道：“你叔和你爹光腚长大的，他比我还长两岁，那些年经常在一块磨耳朵边子，没好够，他就走了，百事不问了，我想他呀！一大早我就看你这院里花花绿绿的。我一想老哥哥走了三年了，想想如在眼前。那早晨那个冷啊！你爹死林上去了。谁也没敢近前抬的，没治了，你叔豁着命，把他扛回家来的。今天是他的忌日了，一百下里忙，我也不忙了，我来和俺哥说说话，就揭了刀纸过来了。礼是轻了点，但我那片火热的心在那里，我来祭奠俺哥呀！再说我还是这方面的主事，我慬啊！我不来我还惦记呢！三侄！你看你给制做了这么多的高品位的家具。没个明白人安排，叫白搭！你爹他搬不屋去。都叫饿鬼搬去了。你看！你叔一安排谁也就弄不去了！有一户是一户的，户户成功。”

        三牛很客气地说：“大叔又叫您费心了！谢谢你了。”说着话，三牛把他领屋里桌子跟前坐下，又给他端了碗子水喝着。就又回厨房帮着择菜去了。

        看看都东南半晌了，在名在号的亲朋好友也都到齐了，王大爷将登记的数字一合计共有六十位亲朋好友参加祭奠，收到各类扎彩总共三十件。冥币六十趸，外加田主事一小卷，王大爷将账簿一合，来到厨房递给三牛说：“这个账簿要保管好，这是亲朋好友间的来往，日后这些人中谁家也遇有此类事了，你和大牛也得治办上相应东西去回复。另外客到齐了，可以将这统计好的数字抄给田主事一份，他既然来了就让他主持组织安排吧！不就是花上个三十元二十块的，你爹也就用这一回了。”说完王大爷就上了正房里去招待客人去了。

        三牛安排大牛拎着来来去院里看护扎彩去了。自己找了张纸和笔，迅速将账薄上的数字抄了一份，来到田主事跟前说：“大叔！今天这事还得靠你主持安排。这是俺王大爷统计的今天亲朋好友的基本情况。”说着把那张抄有数字的纸条递给了他。

        田主事接过字条笑逐颜开道：“数字到，客来齐，三侄你先别着急。你叔有套八八戏，三侄你抬头看这里。”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三牛看！三牛一看，上面写着祭奠仪式的程式，和一段需填人名和数字的顺囗溜。知道是征求他的意见！就笑着又把纸递给他说：“你安排就是，一切拜托大叔了。”田主事将几个数字，上他那张纸上一填，摁了锅子烟点上，叼在嘴上高声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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