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牛归来 (1 / 2)
        第31章三牛归来

        到家的感觉特别好，一切都是温热的，那山、那水，那熟悉街道老宅、都会亲切地招手致意、点头微笑。三牛打开老宅的大门，熟悉的小院落依然如故，那棵孤独的小槐树稍有见长地站在那里，上边依然挂着那个十五瓦的灯泡，一阵风吹来灯泡摇摇晃晃地似乎是欢迎他的到来。屋里老爹那张床上，旧百荷花土布棉被仍零乱地放在那里，好像爹爹刚刚起床似的。地面上也仍有横七竖八的东西摆在那里；他看着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切和自然；多年的光棍子生活就养成了他这样的生活习惯；对生活的环境不求干净利落整齐有序，一切都顺其自然。他感到有点口渴，侄子田来也一定口渴了，他去提起暖瓶倒水，暖瓶是空的。他提起燎壶去装水燎。缸里已没了水，他现去压了两桶水，装上一燎壶放在还是早年爹爹用黄泥砌成的炉子上，一会就烧开了。他倒了三碗白开水，先端给了哥哥一碗，又端一碗给来来。哥哥和来来一试碗的水很热，都跑到院子的水缸里舀出一瓢凉水来咕咕咚咚喝了起来。三牛看着心里在想，哥哥的这一习惯又传给儿子了，大冷的天还喝冷水，自己原来不也是这样吗！到了省中医才知道生水里有小虫，喝了它肚子疼。慢慢才养成了喝热水的习惯。

        喝了碗白开水，三牛感到暖和舒服多了，他打开大旅行包，把给王大妈、王大爷、田二婶、田二叔、李三妹、李世旭等人买的东西，一份份的都分好，又拿出姚广大爷送给哥哥的大厚羽绒袄给哥哥穿上。哥哥喜得立马跑到街上，炫耀去了。小田来拿着那个精制的笔盒爱不释手地翻过来正过去地看着。三牛又拿出农村少见的面包和火腿给来来吃着。自己拿了包挂面下厨房做饭去了。饭做好了，大牛孩子似的从街上回来了，他们一家三口终于又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饭了。刚吃完饭，王大妈、王大爷等左邻右舍的人都听说三牛回来了，过来看三牛。

        王大妈过来就擦眼抺泪地说：“三牛啊！你这是上哪儿啦！这些年岁不见你了，问大牛，大牛呜呜半天也说不出个籽果来！把我们惦挂死了，你爹临走把事托咐给我们，你们要是有个不好，俺唉！??”说着说着眼泪婆娑地说不下去了。

        田二婶也接着快言快语地说：“三！这个家你爹走了，也就靠你撑着，你在家，来来还享福点，你这一走，你哥哥那个一根筋，叫人卖吃了也不知上哪点钱。嘲巴屌操的，人领不走，鬼领动弹。你问他！给了打狗子那个万人攘的多少东西。到现在还跟个腚上胡喋喋。”

        田二叔埋怨说：“千万别在那说那些不上台面的话了！三来啦！不就行了吗！说那些干什么！都怪丢人的！唉！家门不幸啊！要是大哥不走的话，那该多好啊！”

        说大牛的孬，大牛好不尴尬地蹲在地上，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用草棍剔着大黄牙，眼皮马哈着什么也没说。

        “好啦！好啦！三牛回来了，这盘棋要重新摆摆。咱这些打闲棋的人，再动动脑筋出把力气，跑跑四乡，给三牛讨上个媳妇，家里有了个做饭看门的。这盘琪也就算是赢了。敬业兄弟在九泉也算冥目了。王大妈瞟了眼很不自在的大牛，幸幸地说：大牛！往后凡事要和你三弟商量，你兄弟说跳马，你不能动车，你兄弟说动车，你就不能跳马。这过日子，也和下棋一样，一棋不着，全盘皆输。”

        大牛一扫脸上阴霾，呲牙裂嘴地道：“三兄弟来了，就好了，一切就好了。”

        李三姝微笑道：“三侄子你在省城遇了个什么贵人，谋了个什么职位，光听大侄子呜呜啦啦地说：羽绒袄什么的。”

        这羽绒袄在农村还是稀奇的东西，又轻便，又暖和，大牛听李三妹提羽绒袄的事，立马站起来把身上的羽绒袄脱下来，送到每个人的眼前里，让每个人都穿穿感受一下羽绒服的好处。

        大家也都掂在手里看了看，又穿在身上试了试。暖暖的，轻轻的。确实是御寒的好东西。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着。接着又夸赞起大牛来，说，大牛就一根筋，谁要是对他一点好，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就连打狗子给讨了个假媳妇，都感激地恨不得扒心给吃都觉得报不过恩来。

        王大爷已是满头的银发，他坐在那里一直没插上话，他听着大家七言八语地又说起大牛来，就红着脸说：“过去的事了，就别再啰嗦了，咱马快把给敬业上坟的事说说，也得回家做下午饭了。”

        三牛一直在听大家说，没得空插言，听王大爷这样说；他赶忙站起来从大旅行包里抓出了几把糖果分散给大家吃着，又对大家说：“婶子大娘们、大爷大叔们，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俺家大小的事情都没有少麻烦你们，您对俺真是恩重如山。我回来本打算先去看望你们的，东西我都拾掇好了，每人每份，不想你们却都来看望我了。他走到那些东西跟前拿起来，让他们看，这是王大爷的保健茶，这是李三婶的化妆品，我还给王大妈买了盒檀木象棋呢！??东西虽不多，也不成敬意。但这可是你这个傻侄子的一片心意。另外，我今下午呢！实心实意地请大家在这里做客，我听我哥说，咱庄里王秀存叔开的饭店不错，让我哥去要桌酒菜，咱们在这里好好地喝它气！好好啦啦呱！就着把我爹三年忌日坟的事拜托各位给打打谱。”

        大牛听了跑不迭，立马站起来高兴地说“我就办去。”说着，跩拉跩拉地就朝外跑。三牛说：“拎上来来！捎着钱！”三牛把来来拎起来，又从口袋里掏了二百元钱递给哥哥。嘱咐说：“未从行动就要拎上孩子，你今天拎孩子赶集是对的，让孩子多见一些人和事，对他入学是有好处的。不然长期拦在家里，容易患上少儿孤僻症。怕生，不愿见人。”

        大牛笑笑说：“是的，老师也这样说过。”说完拎起来来像只鸭子似的跩拉跩拉地去了。

        大家望着他的背影，心里都觉得这个大牛比早些年更丑陋、更难看了。唉！这个样子，光棍子是打就了。大家都在心里叹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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