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大牛请客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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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大牛请客
        第24章大牛请客

        三牛费尽心思没有将嫂子弄回家来,眼瞅着老大哥又打了光棍子,自己也到了而立之年,两条腿撑个屎包什么作为都没有,媳妇的事更是遥遥无期。这样下去打光棍确定无疑了。光棍子的生活是乏味的、清冷无聊的,更是没有希望的。他看看哥哥,哥哥无聊地蹲在墙角处用草棍剔着他那露在外面的满嘴大黄牙。看看侄子田来,他虽不像前些日子那样哭哭啼啼地找妈妈了,但却变得有点呆滞与冷漠。整天就像一只圈养的小猫自己孤独地在院子转着圈子。他再看看屋里,爹爹的床铺孤独地摆在那里上边堆满了破衣烂衫。整个屋子灰暗而清冷。他无聊地向院子里看去,那棵孤独的小槐树上十五瓦的灯泡在晨风中摇来荡去的,像是在跳舞,又像在嘲笑这家人家的冷落与萧条。

        自那次出了趟远门,三牛长了不少的见识,智力得到了开发和启迪。也学会了思考了,他从马家庄回来思考了一下,觉得让山花回来己没了指望,就像马奎东说那话:"山丫与小三的婚事,如铁钉楔入木头。"自己再这样呆在家里,不但自已完了,整个家也就完了。时间不等人,时间催人老。不行,不能这样在家里等老了,他要外出,他要闯荡江湖。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他起来,来到哥哥房里,把熟睡中的来来抱起来亲了再亲,吻了再吻。然后放下,转回头眼含热泪,对哥哥说:“哥!兄弟走了,走出去挣钱供来来上学,给他盖房娶媳妇,再不能让我们的后辈再打光棍子。”说着他搂定哥的肩膀又悲切地说:“哥哥你要关心好自已,关心好儿子,这个家就全靠你了,兄弟这样一走,回来遥无定期,你要多多保重。”大牛想想这么一个欢乐热闹的大家庭,顷刻只乘他孤零一人。不觉悲情顿生,扶住兄弟大蛤蟆嘴憋屈了几下,竟也嗡嗡地哭将起来。

        一阵旋风卷开了房门,三牛推开悲伤的哥哥,背起包裹大步冲了出去。出了庄奔上了大路。满天的星斗眨着眼睛,好似是在笑看世间万物的蒙生。三牛快步如飞,一会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爹爹走了失去了靠手,二牛走了失去对手,三牛走了失去了帮手,山花让人带走了大牛没了盼头,只留下了无尽的思念,这思念是生理的思念,是常人的思念。天常日久在一起吃饭睡觉,虽然不能天天夜夜的相拥相爱,但也能隔个十天半月地偷袭回解解生理之困,调调孤独寂寞之苦。转眼间一切都化为乌有。夜晩小院里寂静无声漆黑一团,王大妈、王大爷、田二婶、田二叔、李世旭、李三妹也很少再串门光顾。小田来也早已小狗般在床上睡去。白昼里大牛自已一人带着孩子下地干活。孩子放在地头上抓土和尿,风吹日晒,小灰鬼般难看,回到家里,大牛烧火做饭,烟薰火燎,什么活都靠他一个人干。土灰色的脸上布满绉纹,大黄牙呲在外面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三牛走了,悄悄走的,不知钻哪个山旮旯去了。王大妈、田二婶问大牛,大牛摸摸头,牙一呲道:“当时想准了的,过一会就忘了。”田二婶生气道:“装作的,媳妇怎么没忘来,**上长个痦子你都还记着了。”大牛嘿嘿道:“那是另一回事!”田二婶又批评道:“往后自己顶门头过日子了,要多长点记性,特别要记着给孩子吃饭喝水。这可是件大事。”大牛笑笑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

        麦子抽穗时节是乡下人生活较为艰难的时节,面缸里的面吃完了,新麦子还下不来,农人称其为青黄不接。王大妈、田二婶眼看大牛的日子越过越艰难,就商量着将老田头给山花留那万多元钱,拿出了伍仟元给大牛作生活用度,大牛喜之不迭,忙拿着钱到处炫耀,并涨胞着托人说媳妇。这事传到了田打狗子耳朵里,他心下嗤笑道:“没尿泡尿照照自己长个什么样儿,三张纸糊个驴头,看壳也不硬相。还说媳妇,说个老母猪也够不上资格。”此一时老敬业和他竞选村长的事又幽灵似的浮上心头,他哼了哼鼻子,笑道:“替你爹还份账吧!”

        近段来,前后两庄的死人不多,田打狗子没的事做,就召集主事队的手下几个人笑说道:“兄弟们我领你们找个地方喝酒去吧!”大家都用狐疑的目光相互地看了看,他们知道,这老打狗子近几年干了个白主事有点走红,说得明白点儿就是出了名。出了名的田打狗,说话就有了份量,放个屁都是香屁。到哪里都有酒喝,如同现时的村长。手下人相互地看了看之后笑说道:“主事上哪!我们就上哪!保管有酒喝。”田主事哈哈笑了,笑过之后他又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说完大家都捧腹大笑。笑得地转天旋,头晕目弦。

        约摸就要到做下午饭的时间,田打狗子,漫不经心地领着几个人走进了田大牛的家门,大牛正在那剥着鸡蛋喂孩子,看田主事去了,忙将鸡蛋碗上孩子跟前一推说道:“好孩自己吃吧!爹去看爷爷!”小田来嘴里含着鸡蛋,撑地腮帮鼓鼓得,急忙爬起来躲到他爹的身后,探着头愣着眼,看着走进屋里的陌生人。大牛喜地忙按下孩子就去冲水,田主事急忙拦住说:“别冲水了,窄房窄屋的,我们坐会子把事说了,就去咱村狗屎王的餐馆喝酒去。”大牛停住冲水,大牙一呲,笑问:“大叔!有么事?田主事从怀里掏出小旱烟袋,按了锅子烟吸了口,汲啦着说:”还能有啥事,我们几个看你出单入单的,又带着个孩子,日子很艰难的,想给你巴弄个人口过日子。”大牛听得认真确切,田主事他们要给他说媳妇。一下把他激动毁了,他转了个悠悠,使劲拉了拉两片嘴唇,把大黄牙藏了藏,然后抱起孩子朝外一挥手,接着大步迈出了门口,轻声地说:“下馆子。”田主事没动,指着走出的大牛,对那几个人说:“你们看!他激动了。”大牛回头一看几个人没动,以为他们没听着,就又折回屋悄声说:“别声张!让邻居听着不好。我请你们下馆子!去狗屎王那里!”

        田大牛近来多了个心眼,他把托人说媳妇的事避开了王大妈、田二婶,他怕她们知道了会挑他的傻毛病,更怕他们出面阻拦。这正中田主事他们的下怀。田主事笑道:“都听见吧!别声张!要悄悄进行!随来的人都齐声称是。”

        大牛恐怕他们不去,就又催促说:“快走吧!别不好意思!赏个脸!给个面子吧!”这时田主事才煞有介事地说道:“大家可得都使劲,帮扶着把这门亲事搞定。”这话更使大牛喜不自禁,得意忘形。大蛤蟆嘴一张,两排大黄牙又都露在了外面。急急躁躁地说道:“谁不去,谁就是瞧不起我田大牛。”田主事这才站起来约和着那些人说:“都去!都去!谁不去谁就不想给说媳妇。”这样说着一行人朝外走去。

        狗屎王王秀存的餐馆,就在南北大街与东西大街的十字路口处。近凢年村里的老百姓手里活凡了,红白公事都喜欢到餐馆里待客。一是省力省事,二是排常客气。大牛背着孩子头前走,田主事几个跟在后边,一直朝那餐馆奔去。因田主事是名人,又经常去餐馆做客。狗屎王老远就迎他来了,笑说道:“田主事大架光临,小店蓬壁生辉。”田主事满面笑容地附和道:“王老板生辉放光!生辉放光!”这样说着把他们恭而敬之的接进了一个雅间坐定。服务小姐马上跟上点烟冲茶百般殷勤地伺候。大牛把小田来放桌旁的椅子上。拉着田主事到厨间点菜去了,大牛还唯恐田主事把钱付了,点完菜就跑柜上把钱提前付了。还另外每人给拿上了两盒大鸡烟。来到桌上,大牛笑道:“图个吉利每人两盒大鸡烟。”说着将烟恭而敬之地递到每个人手里,他们也毫不客气笑嘻嘻地将烟装衣袋去了。

        一会功夫,十几个菜都上来了,整鱼、整鸡、红烧方肉、四喜丸子、几个大件都冐着腾腾热气。几个人齐声叹道:“真棒!大客席上的菜也没这么丰盛。”田主事非常傲慢地赞扬说:“俺侄行事就是大方,依着我点几个小菜凑合着吃点算了,俺侄不依,硬是将这大客席才上的菜一件不少地点上了。”

        大牛听田主事这么夸赞更加高兴了,他呲着牙笑说道:“我爹在世时说过,办正事时要舍得花钱,不花钱办不成大事。”田主事拄着筷子,眼睛睨着大家笑道:“听见了吧!都说俺侄嘲,不记事,你听听!他爹说那话记得叭叭的,这么灵透的人,说个媳妇过日子还不顶呱呱的。”

        说着大家都笑了,大牛也笑了。接下来一桌子人就吆五喝六,大吃大喝起来。大牛撕下了条鸡腿,给来来拿着,然后端起酒杯高兴地说道:“咱今天高兴啊!猛吃、猛喝呀!”大家停住,望着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就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飞出小屋在这**的夜空中震荡。

        酒足饭饱之后,各人揣着两盒大鸡烟,连声招呼不打,谢字不说,各自散去。

        大牛背着孩子哼着乡下流行的姐儿曲,歪歪跩跩地朝自己的家门奔去。来到家里孩子竟趴在他脊梁上睡着了,放下孩子数了数钱包的钱,花去了二百元,不免又心疼起来,他小声嘟囔着:“一头大肥猪,一头大肥猪啊!”可又一想媳妇的事,就又呲牙笑了。笑着笑着地竟坐在床跟前的杌子上睡着了。

        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大牛满面红光,在一片欢歌笑语声中,挽着一漂亮女子在红地毯上走着,大牛侧目一看像是山花,正要发问,新娘一笑,脸刷地变了,变得那么美丽,那么好看。比山花还要俊俏十倍。拜堂了,父亲、母亲都坐在正堂上,瞅着他笑,大牛心下狐疑起来,父亲、母亲不是早已死了吗!怎么还都活着?噢!对啦!爹、娘一定是知道他娶媳了,高兴地又活过来冲出坟墓回家来了!他记得很清楚,他去上坟的时候曾这样想过。他和媳妇来到父母跟前跪下连拜了三拜。父亲扶住大牛,母亲扶住媳妇嘱咐道:世事艰难,夫妻恩爱方能甜。儿媳!我儿大牛,自小命苦,生来就缺个心眼,你要多多看顾。正说间天空中一人样大鸟高歌曰:

        山老聒,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媳妇搂在热炕上,老娘拉去山沟喂了狼。

        狼吃肉狼喝血,生了男孩叫了爹,生了女孩叫了娘。

        爹流泪娘遭殃,不孝子孙人皆谤。

        歌罢,降至院中利爪抓起新媳妇伸展巨翼飞向了高空。顷刻爹娘遁地消失,众人也皆散去,冷清的院中烛光闪烁,阴风四起,二牛身披黑长袍,满头满脸鲜血淋淋,叫着:“哥哥!你好狠心,为一女人你竟让爹爹杀害了我,让我成了野鬼,我好可怜哪!哥哥索命来吧!”说着,瞪着血红的眼睛手抛红绳将他套了去。他正拼命挣扎着,三牛从外面走来了,他急忙呼道:“三牛救我!”随出了一身的汗。睁眼一看天已微明,梦中情景也无了踪影。

        他起身打了个舒身,又给小来来掖了掖被子,就去院子里拿起扫帚打扫院子。昨日晚上回来,门没关,鸡也没堵,几只鸡早就从鸡窝里出来了,头插在地上慢慢地找食吃。突然蒙胧中从门里闪进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来,大牛吓得一哆嗦,猛眼一看似二牛,扫帚一扔就朝屋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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