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哭劝山花 (2 / 2)
        玉庆接着说：“在我们村，像我这个年龄的提起姚广的大名没有不知道的，起初就是他在咱一带领导革命活动的。”接着玉庆让三牛说说是怎么接触上姚广的！三牛低头思考回顾了一下，就把在济南车站附近怎么迷路，姚广怎么把他送到车站，回来又怎么热情招待他，怎样拿出钱嘱咐他一定要把这点心意亲自送到马奎东手里。详细地对他二人说了一遍。玉庆长长地舒了囗气说道：“误会了！误会了！我还以为你拿钱赂贿马书记呢！”

        马奎东站起来把那千元钱很郑重地掂在手里说：“先把姚大哥的这份心收起来，咱得书归正转了。田三牛兄弟来了，正好，咱先喝酒，然后我再让人把马小三、周山丫叫过来，咱当面锣、对面鼓地敲打敲打，行！你们二人就将其领回去；不行就拉倒了。来吧！三牛兄弟坐上席，谢谢你！不远千里捎来了老革命家的一颗红心。”说着硬拉三牛入桌，三牛觉得别扭不自在，硬是趔趄着不过去。玉庆打圆场说：“三弟入坐吧！先前小看你了，你哥我一直称你三嘲，把你真的当嘲巴待了。这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快马实落地喝两杯，咱沾马书记的光，一块会会马小三和周山丫。看看他们是个什么态度。”

        听玉庆这样说，三牛顺从地坐了下来，先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说：“三牛嘲巴，不懂事，打搅二位大哥哥了，在这里借哥哥的酒敬哥哥们两杯，以表敬意和歉意！”说着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将酒杯举了起来。两人面面相觑，端起酒杯和三牛一碰一饮而尽。紧接着三牛也跟姚广大爷学来的，认识酒、友谊酒、发财酒、孝敬老人酒、夫妻恩爱酒、孩子前途酒、老来健康酒、还有祝福酒。没还气一连喝了八杯酒。他放下杯子说：“咱就喝这八杯吧！八八八！发发发！咱们从此就都发起来了！

        马奎东一看这喝酒的阵势好吓人的，个人脸色也成了??子腚！觉得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就接过话题作结说：”为我们发起来！为我们今天事情的成功！干杯！大家红着脸，喘着粗气站起来举杯一饮而尽。

        借着酒劲马书记喝令家下人，一会就把马小三、周山丫叫来了。

        两人穿戴都很时髦很鲜亮。马小三穿着一条深蓝色毕叽毛料筒裤，一件粗线条浅灰色毛料西式上装，上装里套一件酱紫色粗线毛坎，毛坎里边又套一件乳白色的衬衣。一米八三的个头，长着一付白净漫长的脸膛子，眉毛黑黑的，牙齿是白的，一白一黑，显得更加英俊潇洒神气。

        山丫身着一枣红色的条绒上装，穿一条草绿色平绒筒裤，着一双闪亮咖啡色高跟皮鞋，发型成鸡冠状，漫长脸尖下颔，面皮细腻而红润，一米五三的个头显得小巧灵珑秀气。

        二人携手进屋，并肩而坐。马小三跷着个二郎腿，摇晃着脑袋掏出一盒大鸡香烟每人扔给一颗，自已也点上一支深深吸了口，噗！吐出了一股浓浓的烟雾。他稍有点囗吃地问奎东，叔！叫我们俩来什么??么事？马奎东摸弄一下花白的头发，双眼风车般地转动了一遭，然后轻声地说：“有点儿事想和你单独地谈一谈。”年轻人把头轻轻一摇一绺滑到前额上的头发甩了上去，也轻声说：“可可以！上那里谈？”

        奎东站起朝外走去，小三紧随其后。他们一起来到奎东家的西厢房坐下，奎东书记开门见山地问道：“小三你和这女人登记了？”

        小三爽快地回答说：“登??登了，过几天就举行婚礼，到时候还请你喝??喝喜酒呢！”

        马奎东叹道：“小年轻的太草率了吧！凭你这表人材，在咱这地方说什么样的媳妇没有，而且都是大闺女。单单要那么个外来子，二水货。更重要的是那家人家可怜了哇！男人失去了老婆，孩子失去了母亲，公爹连命都搭进去了啊！这一切你没考虑吗！”

        小三低着头没说话沉默在哪里。过了一会儿，马书记又进一步说：“依我之见不如趁还没举行大礼，解除婚约，再和上次一样规劝山丫将其送回原处，让他们夫妻团聚，母子团圆。你呢我叫田玉庆在他们办的工厂里谋一份好职业。那厂里漂亮闺女有的是。凭你这小模样儿，爱挑那个挑那个。这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的事，请你斟酌。”

        小三正了正身子，习惯地甩了下头发，又抽出颗烟递给奎东点上，自已也点上了支，深深地吸了口，嘴里吐着烟雾慢声慢语地说道：“叔！不是我不给面子，这东西确实不是从面子的事。自打堂叔从贵州领来，我一眼就看上她了，在我眼里她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没有一个再能比上她的。就是这样一个如花似玉、柔情似水令我心爱的女子，却让我堂叔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老太监，不分青红皂白地卖给了田家庄上的丑八怪大嘲巴田大牛。可怜一朵美丽的鲜花插到了牛粪上。更令人心碎的是，四条光棍还干出了为人类所不齿的丑恶事情，山丫受不住三个嘲巴的轮奸虐待，趁人不备逃了出来，来到我这里，不巧正让我堂叔马奎胜碰上。硬是把她又送了回去，自此山花被四条光棍严密地囚禁起来。直到堂叔案发后，山丫才被解救了出来。我们很快就相遇了，两颗炽热的心紧密地融合在了一起，叔你想想这个面子能从吗。你能劝动我，那么你能劝得动山丫吗！我想你劝不动！我曾试探过，劝她为了孩子还是回去将就着过吧！她哭喊着说：宁可去死，也不愿再回去。不信你就去劝劝看看！我等着！”话说到这里，堂屋里传来了山丫嘤嘤的哭叫声，奎东站起来沉重地说：“走！走！什么别说了！过去看看！”

        两人来到屋里，山丫望了他们一眼，继续哭诉道：“想叫我回去，除非江河倒琉，海枯石烂。来来他叔回去告?你哥给我好好看管好孩子，我随时都会去看孩子，要是给我动了一颗毫毛，我和他没完。”

        三牛也哭了，他流着眼泪哭恼地说：“嫂嫂！我抱着来来去贵州找你，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的罪。晚上住不上店，都住医院挺尸房去了，还差点儿让人家当恶鬼打了。爹临死都还盼你回来，嘱托我无论如何去找回你来，还把他取药的钱，省出来给你留着。让你回来花的，爹爹为了你和孩子不受伤害顶着死罪，忍痛含悲亲手将自已非常疼爱的亲生儿子残忍地杀害了，嫂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死者的份上，看在你那可爱孩子的份上，你回去吧！求求你了！嫂子！我的好嫂子！”说着，说着恼地说不出来了————??

        三牛的哭诉也确实打动了山丫的良知，老公爹对她视若掌上珍珠。她心如明镜。回想起来她还非常怀念这位慈母般的老人。为了留住她让她心暖，他都舍弃一切，甚至生命。她这样走了真让他在地下心寒。还有那文静老实的小田来！生来一天都没离开过她，晚上躺在怀里，白天抱在怀里，小嘴甜甜地叫着妈妈，一霎见不到妈妈就哭着找妈妈，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呢！自已这样走了，最对不住的还是这个不懂世事的纯真的孩子。想到这里她更加伤心地啜泣起来。

        三牛在哽噎，山丫在啜泣，这一男一女各人都在为自己的伤心事哭诉着，悲痛着。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充满了悲凉。大家都吸着烟沉默着，烟雾在窒内升空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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