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和地主老爷称兄道弟 (1 / 2)
        马车在碎石路上一路颠簸，路上的景观从一望无际的田野，然后变成了乱石嶙峋的戈壁滩。幸亏幺儿不怎么闹，一天之中有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而且每次一睡醒，就开始哭，但只要把羊奶喂到他嘴里，立马就不哭了。喝完羊奶后，他又接着睡。

        到了第三天傍晚，哑巴终于看到了那两块被风蚀得奇形怪状的巨石，依然伫立在进入溪谷的山口。左边那块像是被老鼠啃过的烧饼，右边那块像是只剩一半的蘑菇，在它们中间便是进入溪谷的大路。据说，溪谷以前是个河谷，有一条大河从此经过。但现在地表已经没了水的踪迹，周围也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仅依靠地下水才保留了河谷中心一小块绿地，而那便是哑巴的家乡——溪谷镇。

        溪谷镇上共一百多户居民，除了有一户是地主，其他全部都是佃农。也就是说镇上的土地全是地主家的，而其他居民只能世世代代给地主家种地。这户地主姓叶，其祖先曾是南军，并参与了北伐。后来北伐结束后，政府给他分了溪谷镇这块地，并允许其世世代代拥有。

        哑巴让马车停在了镇外，然后背着幺儿悄悄地进了镇子。此时镇上的居民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哑巴走在街上也能闻到一股呛人的辣椒炒肉的气味。街道两旁的房子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甚至连街上铺的的青石板也不曾多一个凹槽。他顾不上怀旧，快步朝地主家走去。

        地主家在镇子中心，是个三进的大宅子。哑巴站在门口，看着漆黑的大铁门，犹豫不决。这时突然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然后大铁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位满头白发的小个子老头提着一个装饭菜的盒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哑巴认得这老头就是地主家的王管家，不过对方并没有认出他。

        本来王管家已经从哑巴身旁走过去了，但没走几步，又返回来，问哑巴：“外乡人，你是来找我家老爷的吗？”

        哑巴激动地回答道：“王叔，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潘小兵啊！”

        王管家仔细打量了一下，抓着哑巴的手臂说：“你真是兵子吗？”哑巴猛地点了点头。然后王管家丢下饭盒，拉着哑巴的手臂说：“快进去，如果老爷知道你回来了，一定开心死了。”然后带着哑巴走进了那扇铁门。当进到二进院子的时候，王管家大声喊道：“老爷，快出来看谁回来了。”

        这时从正对大门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一个粗犷的男中音，说：“你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是喜欢一惊一乍的？”紧接着从屋里走出来一个身着军装，身材魁梧，留着满脸大胡子的汉子，而这就是那位地主老爷。当他见到哑巴的时候，也是惊呆了，在原地足足站了有十秒，然后快步走到哑巴身前，搭着他的肩膀说：“兵子，真的是你吗？”

        哑巴笑着回答道：“是我，我回来了！”

        说完地主老爷便拉着他进屋，同时还对自己的媳妇喊道：“仙儿，快让赵姨去弄几个硬菜，我兄弟回来了。”

        话音刚落，他媳妇就从右边的房间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件打了一半的毛衣，说：“你哪位兄弟来了？能把你高兴成这样。”在她身后还躲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偷偷观察着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以及他背上的那个小婴儿。

        地主老爷指着身旁的哑巴说：“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兵子。”

        他媳妇打量了一下哑巴，然后笑着说说：“额，你就是兵子啊！你的这位好兄弟没少提你们小时候的那些糗事。”听到这话，哑巴害羞地低下了头。

        进屋以后，地主老爷坐在正对门的桌子旁，在他身后的墙上有6个被凿出来的正方形孔，里面摆放着叶家祖先们的遗像，个个都是身着军装，遗像前还供奉着香。哑巴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幺儿依然在他背上酣睡。

        地主老爷关切道：“你母亲找到了吗？”

        哑巴摇了摇头。

        地主老爷叹了一口气，说：“这些年你在外面一定受了不少苦吧。”

        哑巴低下了头，眼泪忍不住地往外冒。见此情景，地主老爷赶紧安慰道：“都过去了，回来就好。”接着这两位曾经无话不谈的儿时玩伴，竟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当中。幸亏这个时候站在哑巴身后的王管家说：“兵子，啥时候有的孩子，怎么不把你媳妇一起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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