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现实 (4 / 4)
        “还有一件事，我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你会怪我擅作主张吗？”

        虞默急忙道：“……不，怎么会！您是在帮我……”

        话到最后，声调微微挑高，有那么一丝嗔怪在里头，好像在怪雷清事事报备。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了，低下头重新啜饮了一口牛奶，借此掩饰自己的慌乱。

        “呵呵呵……”雷清笑出了声，觉得逗虞默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雷清不敢多笑，怕虞默难堪，笑了一会儿便敛神肃容道：“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虞默双手握住温热的杯子，知道雷清的用意，眨眨泛红的双眼，唇角微弯，乖巧应道：“您说，我听着呢。”

        雷清向后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目光放空，轻声道：“我出生的时候是条蛇，浑身黑鳞，冰凉湿滑，吓坏了父亲。那时他质问母亲，母亲便毫不隐瞒告诉了他真相。母亲是一只有着七百年修为的蛇妖，厌倦了山林中枯燥的修炼，来到大城市结识了父亲，为的就是生出妖力强大的半妖。我的妖丹是天生的，我在她腹中时，她感应到了我的妖丹，对我的出生充满了期待。”

        听雷清平静地将往事娓娓道来，虞默却在平静的叙述中听出了暗潮汹涌，雷清的命运似乎也曾波折万分。

        “母亲对我，”讲到这里，雷清顿了顿，自嘲一笑，黑眸黯淡，头也微微低下去，他呼出一口气，接着道：“她对我，说实话，以年幼的我都能看出来，像对待一件物件一样，只关心妖丹的妖力，其余一概不放在心上。她并不教我妖术，只教我怎样约束自己的妖力，剩下的便任我成长。”

        虞默注视着雷清，目光中充满了同病相怜，更多的是心疼。他本人不知道，可雷清看得分明。雷清也不知为什么能读懂虞默目光中的含义，他就是懂了。他并不想以揭开旧伤疤来换取虞默的关注，其实，他什么都不做就已经能够吸引虞默的注意了。

        “而我的父亲，他的儿子是只蛇妖的事实一直让他处于暴怒与崩溃的边缘。他一直讨厌蛇，甚至见到黑色的管道都能让他不寒而栗。直到我一岁时妖力稳定，能够维持人形，他才开始亲近我。但只要我变回蛇形，他又开始厌恶我。这种状态一直维系到我八岁离开家，因为母亲与他离婚了。他不想再做妖怪的丈夫，他怕死，他受够了。”

        “他们没有离婚的时候，母亲也总是不在家。好不容易回来了，两人大吵大闹，要不就是试探我的妖力怎么样了。她告诉我她不在的时候，一定不能让别人发现我是个妖怪。不然，会有大妖怪来把我吃掉。你相信吗，那时的我竟然相信母亲的说辞，拼命抑制自己的妖丹，不接触外人，每日只待在家里，与一只斑纹猫作伴。我那时就想我如果乖乖的，或许父母会心疼我，不再吵架……”

        虞默安静地听着，他心里想的是，云澈小时候好孤独好寂寞啊……

        雷清将杯中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清清嗓子，接着道：“我离开家的契机，是因为那只斑纹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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