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现实 (2 / 4)
        “谢……谢谢，不用了，雷总。”虞默垂头道。

        “你总是和我客气，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要那些感谢的话的。”理智在线的雷总抓住了一丝机会。

        “啊，不是，不是的，”虞默抬眸，急忙解释，脸颊已经红透，“我……您已经帮了我太多太多了，我……”

        “既然，你觉得过意不去，那……”雷总停了话头。

        “什么？”虞默有点懵。

        “能和我讲讲刚刚发生了什么吗？算是你的一点点谢意。”雷清轻声道，说完眼底带着笑意，唇角微微翘起。

        虞默看清了雷清眼里的得意之色，不知该如何应对了，又将头垂了下去，留给雷清一个蓬乱的发旋。雷清盯着那个发旋看，顺时针方向，密发下的头皮很白，半长碎发虽然凌乱却透出几分可爱与呆萌来。每根发丝都那么柔顺，让人很想抚一抚。

        雷总正犯着花痴，只听虞默道：“您说得对，我不该总把谢谢挂在嘴边，您对我很好，我会记在心里一辈子的，不，下下辈子都记得！”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虞默抬起头又重重地上下点了几点。头点得狠了，他感觉有些晕，于是又晃晃头，感觉更晕了。

        雷总噗哧一乐，彻底破功，也不犯花痴了，道：“行，你愿意记多久都成。不过，先吃面成吗？再不吃，你会低血糖的。”

        这回，虞默乖乖把面都吃了，吃得也很快，雷清是笑着看他吃完的。虞默去洗碗，雷清没推辞。

        两只碗两双筷子随手也就刷好了。虞默靠在料理台边，吃着雷清递给他的甜橙。雷清站在他对面，装甜橙的碟子被他单手托在掌心，右手捏住最后一瓣橙片递给卫语冰，道：“最后一片。”

        虞默默默接过，只拿着却不吃了，长呼出一口气，道：“您这么体谅我，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您不让我说感谢的话，我也要说声谢谢，谢谢您陪我。”

        雷清为他感到心酸，虞默的痛苦勾起了他久远的记忆。虞默走的路崎岖坎坷，走得跌跌撞撞，而他又何尝不是呢。年幼时经历的恐怖濒死感、漫长的心理恢复期，午夜梦回刺痛的伤疤，修复好一切用了多少年？他已经不愿再细数了。

        每当虞默露出哪怕是一丁点的脆弱出来，雷清都觉得好像重复了一遍皮肉被锋利指甲豁开，腹腔脏器被搅碎的那种刻骨铭心之痛。他对他的痛苦了如指掌，因为他也曾亲历。

        雷清脸上最终现出无可奈何，还带着那么一点的失落，极力克制之下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将碟子放进水槽，走近一步，道：“默雨，我做这一切，并非全是为了你。我承认，多年的猎妖生涯，已将我磨平，年少时的激情不再，只剩责任与使命鞭策着我前进。可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心境已不同了。是，我仍然会做好我份内的事，但不会机械的去做。你相信吗，你所经历的我也曾经历过。所以我特别理解你的痛苦，你一心求死，想解脱，可又舍不得抛下喜欢的事，舍不得这个世界，我都知道，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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