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交易 (1 / 4)
        于仕眼睛圆睁，嘴巴被惊得微张，似乎想要脱口而出某句脏话，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个他从来没想过会出现的东西，火车。一行五人离了客栈之后便钻进了一辆由四匹马拉动的巨大马车，巨大的车厢内因为四个巨大铁箱和五人的加入显得有些拥挤，而且车厢完全封闭只有几个进气孔，让于仕观察周围的想法落空。柳原崇和杰夫里左右将于仕夹在中央，让他觉得异常憋闷，干脆闭目养神。

        等到马车到达目的地，于仕才看见了面前这个大家伙。说是火车却也不太贴切，外表是蒸汽火车的样式，但已经在行驶的火车完全没有冒出蒸汽浓烟，让人不得不好奇里面的发动机是以什么为燃料，怎样运行的。

        五人并没有像其他乘客一样排队买票，而是从另一个入口直接进入，由一队士兵带领，提前登上火车。之所以于仕认为那些人是士兵，是因为他们都穿着制式的衣服，而且正常的衣服不会在手肘膝盖这些地方特别增加防护的，他也暗中记下了衣服的样式和他们右胸上的徽章，一把向左斜插的长剑，长剑上盘缠着一条蛇。

        于仕被独自一人安排在了最后一小节车厢之中，如同自己以前坐过的那些绿皮火车，只是同样的，车厢被改造成没有窗户的模样，头顶上是一排的细小灯泡，让车厢内明亮如白昼。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一把铁制的椅子被固定在中间的地板上，这让于仕心中十分不爽，这个场景自己以前只在谍战剧里见过，像是拷问用的刑具，如果不是椅子上没有什么奇怪残留，四周铁壁上也没挂什么特殊工具，接下来自己可能会上演一出仁人志士宁死不屈的戏码。铁椅子是不想坐了，于仕瘫在地上，伸长双腿，双手撑在身后。

        于仕自认不是一个喜欢孤独的人，但从来不会为孤独所苦，但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在崩溃边缘，仔细想来自己其实并没有感受过真真正正的孤独。虽然活在一个基本无社交的生活环境里，虽然每天遇到的人都可以称作是冷漠，虽然他一直自嘲自己处于社会的底下十八层。直到现在，他来到了一个异世界，一个语言根本不通的世界，他在自学语言的期间曾经想像过，第一个来到中国的外国人是怎样学会的中文，当时的他没有得到答案，现在的他依然找不到那个答案。在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哪怕日子过得再不如意，依然不会觉得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自认老子天下第一，从来见谁都不服。他突然想到一句话，“被全世界抛弃”，这是他年少矫情的时候写下的，或许当初写下这句话之时并没有什么深刻体会，现在则是已经深深陷入了这样的境地，原来自己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样坚强。

        火车开动了起来，一种熟悉的推背感。于仕无力地躺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着火车与铁轨之间的摩擦，回想起自己学生时代每周坐着绿皮火车往返学校的片段。闭上眼，仿佛自己已经回到了当年，连什么是孤独都不懂的稚嫩模样，在日记本上写下了一句：“回程的这节车厢中，只有自己一人，细雨附在玻璃上，外面是春耕的季节，而我像腐烂的春芽，被掩埋在泥土中，被整个世界抛弃。”

        剑门关剧场内，大都督独自坐在巨大桌子后面，老人们有的离开，有的已经回避到了顶上的包房，因为这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两名年轻军官带着他们进入了剧场，一个身高两米的红发男子，身上穿着如同原始人般的服饰，裸露的肌肉上纹着繁密的图案，五官狰狞，尤其是脸上新添了一道长长的伤疤，更显恐怖，如果许诺在场他或许能够认出，这是那头与自己正面搏斗过的那只黑熊。

        另一人金发金眸，皮肤白皙，中等身材，看上去略显年轻，身上穿着高档亚麻制的灰色长袍，上面用金线缝制出了漂亮的花纹，样貌可以说是已经将阴柔诠释到了极致。如果没有喉结，这人或许已经成了许多帝国男子心中完美的另一半模样，他的脸色尤其苍白，嘴唇极薄，嘴角总是微微上翘，像是在嘲讽所有人。

        这样的外貌，这样的打扮，明显就是神联邦的先天神族，只是这个家伙混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很欠揍的感觉。如果只是在帝国的大街上，或是七神祭的庆典上，这样一个样貌出众的年轻先天神族，穿着华丽盛装，不会有人觉得不妥。但之前收到的消息是，站在他身后的兽族男子带人在边境与无主之地接壤处鬼鬼崇崇，还和折冲将军诺诺的侦察军团爆发了一场接触战。事后两人前来投降，被诺诺带到了剑门关，身为俘虏，这家伙未免过于张扬了一些。

        红发男子率先开了口，自己前面的家伙好像天生脑子缺根弦，自己不想和他再扯上什么关系，进入剑门关的时候自己已经被这里的氛围震慑到了，舞台上那个老人就是兽族人最痛恨且畏惧的益州大都督。他在兽族还有一个响亮的称号，“诺百万”，新元1747年的世纪大战中，对阵号称“百兽联盟”的兽族联军，杀敌五十万，杀降五十万，打得第一届兽族联盟分崩离析，老人当时三十岁。

        “大都督，我来自石爪部落，我们部落的千人都是被这个家伙雇来的，他让我们在无主之地边缘找一样东西，没想到是来刺探军情。之前的接触战中，我方已经伤亡过百，我已经将这个家伙抓来了，希望大都督能放我们其他兄弟回去。我愿意留下任凭处置。”

        老人的目光一直游离在前面那个年轻人身上，对于红发男子的话语并不上心，说道：“他给了你们多少钱？”

        “一百万晶圆，一百吨粮食，”红发心中惴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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