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感我此言良久立 (1 / 3)
        我握刀，还是刀握我，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沐昕的脑海中，沐昕看着手中的障刀却一直无法回答。

        沐昕想的很简单，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自私的人。他这一辈子练武握刀无非就是想守住自己的太平，哪怕大衍北齐开战打得天下支离破碎。与我何妨？又与我何干？他甚至要加速北齐与大衍的开战，好让苗疆悄然退出这功名场，好让苗疆百姓，龙虎山的山水，好让他在意的人在意的地都能有一份安宁。

        沐昕又想起了京城的那场雪，又想起了那北齐女子的话。谁的命不是命呢？人生在世，谁又不是都在守着自己的太平呢？小时候，娘常说，人呐，善心最重要。可是那么有善心的娘为什么还是……手中的握了多年的障刀依旧安静的躺在膝上，它的呼吸，它的纹理，它的心跳沐昕都能感受到，只是不知为何沐昕觉得它好陌生。

        张老道看着沉默的沐昕，也是在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每个人的武道出现问题不可怕，怕就怕心境受到影响。心里追求的道不稳再怎么练武也是白搭，心境旁人无力帮，也没法帮。

        张玄知道沐昕母亲安素的死是他最大的心结，这也直接让沐昕从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变成了手握刀的武修。可是安素的死实在是笔糊涂账，先是大衍扣押安素一家在京城做质子，以换取大衍对苗疆的信任。其实大衍早就想把苗疆纳入自己的版图，那时的苗王还不是沐英，沐昕的爷爷选择软弱的退让。

        后来年轻有为的沐英当上苗王后一改对大衍软弱退让的态度，与大衍在衍苗边境的悍然开战。历时三年在衍苗边境上与大衍小战斗无数，大战六场。先后在蔚县，夷州，祁云山，梵净山，烂觅山，两地三山大战六场，史称衍苗六战。这六战打出了苗疆擅战的赫赫威名，也打出了苗疆在谈判桌上的主动。

        沐英随后向大衍提出释放安素一家，当时也恰逢北齐也在北部和大衍数有摩擦，大衍无法承担双线开战的代价。最后大衍只得同意释放安素和沐昕，不过姐姐沐幸得留在京城和亲，双方以此化干戈。

        本来事情可以完美收尾，可就安素母子在刚启程路上就遭到刺客袭击，大衍的护卫拼死护住沐昕，可是沐昕的母亲安素还是死在刺客手里。

        待到沐英知晓此事也满腔怒火没地方发，这明眼人都知道是有人想挑拨大衍和苗疆的关系。若是大衍想要动手，沐昕，沐幸和安素在京城生活这么多年有无数次机会动手，实在没必要演这一场苦肉计。而行凶的刺客们要么当场死亡，要么吞毒自尽，没有留下一点线索。而苗疆六战虽胜大衍，但惨胜下也只是守住苗疆的地界，根本无力再起干戈，安素之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这件事也成为苗疆与大衍无可化解的矛盾，近年来大衍经过李德王积薪的励精图治，国力蒸蒸日上，大衍又开始有了吞并苗疆的念头，甚者想要左右开弓，上对北齐用强，下对苗疆施压。

        年幼的沐昕自此把娘的死都怪在大衍身上，至于真正的刺客是北齐来人？是西域来人?是江湖中人？甚至是专为寻仇而来？重要吗？最残忍的真相莫过于没有真相。年幼的沐昕只知道如果没有大衍强行把他们母子抓来，**也不会死了。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谁说少年不识愁滋味，误上层楼愁皆稠。如果浓愁重怨都不能代表的话，也就只有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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