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九回 战金山(无穷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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卌九回 战金山(无穷渠)
        几经调派出去,张文彻身边的文臣武将逐渐减少,现在身侧最近的是一员参谋,名作康愿通,年近五旬,是随了张文彻多年的执笔幕僚,与他亦从亦友。见张西豹离去,康愿通略靠近些,问道:“相国可是怀疑狄银在声东击南?”。

        方才怀疑宜秋渠之议,只是与张西豹说了,见康愿通又发问,张文彻这才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正是,从便桥正当间明火执仗的强攻,既不明理,也不是狄银的风格。但狄银可以不攻,我们却不能不重兵屯守,便桥就是我军的一口气眼,受制非浅。”

        张文彻直指对面的旗帜,说道:“你看,如旗帜无假,东岸现在只有删丹左军、右军,他的前军、后军是不在,可他的中军在哪里?狄银此子甚是狡诈,他越是不出现,我军就只能处处提防。本就兵力不足,处处提防和处处透风,有何区别。”

        老相国收回手臂所指,继续说道:“老夫最怀疑的,仍是西南宜秋渠一带,距离城池太远,实在派不出多少兵去。你看方才张家沟一带偷袭,回鹘军不足千人,便扯动我部两个十将之军力,疲于调防,这才是狄银喜欢做的。老夫敢断言,此子定然还有雷同手段,就是要四面出击,频繁调动我军,直至给他的中军腾出战机,施展骤然一击。”

        康愿通闻言思索片刻,也说道:“老相国说得是,然则这样的话,我军岂不只能处处解困救援,被动挨打么,真的没有更好的破解法子?”

        “这本就是两军实力对比而已。”张文彻泛着苦笑,缓缓说道:“敌众我寡,回鹘人又几乎全是马军,飘忽不定,四处转移。我军防线太广,又多为步军,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凭诸军将的坚韧挡住敌军,我只能寄望敌人各部之间的步调不齐,如果有冒进的,吃掉一两部,局势当会有些好转。”

        康愿通点头称是,又问了一句:“若依相国之论,城北就不该如此安宁吧。东边、南边都兴兵大战,这北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让人生疑。平康乡一带毫无音信,未知是福是祸。”

        “是福是祸躲不过,平康乡一带,交给阴仁贵,自然由他定夺。除非是狄银中军突袭,一二般的人物,想必阴金吾都能应付得住。”

        两人不再说话,张文彻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硝烟。康愿通则扭头遥遥看了一眼北方,那里是一片又一片绿油油的田地,一直铺到看不见的天际。

        事情就是这般不经念叨,刚说北面无战事,不到一刻钟,来自北面的军情,便如流水一般的递将上来。“左神策前军来报,回鹘军貊歌息部、浑部在平康乡无穷渠处,搭设浮桥渡河,左吉昌十将前去阻截,不幸中箭身亡。前军已由左厢兵马使郭晟子代掌,郭兵马使恐军力不支,难以阻敌大举渡河,请相国速速派兵支援。”

        如果说便桥是起手势,是第一步棋。而张家沟是第二步棋,点在金山军必救的星目之上。那无穷渠便是第三步棋了,于此强渡虽未出意料,但左吉昌阵亡却属突然,这一意外或将动摇北线指挥。张文彻心中暗忖不利,问信使道:“敌军兵马多少?”信使道:“两军混战,难以说准,已过河的约在三五百人。后续仍在源源不断过来,总在千人以上。”

        张文彻料此仍是狄银障目之举,并无惊异,下令道:“传报阴金吾,左神策前军交由其代为执掌,务必拒敌于白瓦堡之外。”阴仁贵统率龙武前军与一部马军,扎在城北普宁村,原本沿河战事非其之责,但正十将左吉昌的意外阵亡,导致沿河北段失却统将,而区区郭晟子显然不足信任,所以索性将这一部神策军交由阴仁贵统领,也能就近处置战事。

        信使方一离去,康愿通从旁指点着对岸,提醒心内仍在盘算的张文彻道:“相国请看,回鹘人的删丹右军往北去了!莫非是渡河之事传了过去,也要奔着浮桥去么?”

        张文彻抬头定睛看去,果然河对岸有好几部军旗都开始向北移动。毫无疑问,这是与金山军同时得到了渡河的消息,这些部落军必是冲着貊歌息部、浑部刚铺设的渡河浮桥去的,光看旗号烟尘,怕不得有两千之众,如此一来,仅靠阴仁贵所部的龙武前军与左神策前军,统共一千七、八百人马,是很难抵御前后两批、将近三千敌军的进攻的。

        “传令,后军右厢傅暠部,增援白瓦堡,一并由阴金吾代掌。”张文彻又发下数枚令箭,继续说道:“调行营罗善友的左厢人马,递补傅暠右厢驻地;着城南张支度、张英鸾那里,调一厢人马,来行营递补驻防。”“再调龙武中军前出普宁村接管防御,随时支援阴金吾。调龙武后军之一厢出城,于城北庄驻防。”

        连续数位传令旗兵接令,散奔各处。但见北面又驰来一位信使,神色慌张,急匆匆抢上楼来说道:“禀报相国,兵马使郭晟子临阵脱逃,李虞候已执行军法,将其斩杀。现李虞候正代掌左厢兵马继续迎敌。”

        迟疑了一息,信使咬牙说道:“李虞候本来要调遣右厢兵马增援无穷渠,增兵反攻浮桥。兵马使慕容略罗以白瓦堡紧要,不可擅动为由,拒绝听令。因郭晟子之乱,左厢兵马内外失据,损失惨重,李虞候恐怕难以支持太久。”

        “哼哼!”张文彻闻言怒极反笑,对信使说道:“你再辛苦一趟,去将此事报给阴金吾,北面战事老夫已经悉数交给他做主,若无意外,阴金吾这会应该在增援李虞候的路上,速去。”

        老人仰头望着天空,内心一声长叹,无人听到。神策军理应是天子最得力的军队,六名正十将,十二名左右厢兵马使,再加两名马军兵马使,乃是这支军队最核心的将官,今日一战,已经意外战死一员十将,又军法从事斩了一员兵马使,再有如曹保定、慕容略罗之辈,心志不坚、难说之徒还有几人?老相国再是排兵布阵得当,却无法通晓凝聚所有人的内心,随着战事逐渐激烈,从南至北,数处战端开启,但孰可料到,一众金山国的诸将官,竟然比之二十胡部拼凑起来的首领们,心思更不齐整。放之两三年前,这都是不可思议之情。

        “此乃亡国之象啊。”张文彻微垂下头,正在心里默语时,复被望楼下方的一声喝彩惊动。

        “报!右神策前军右厢,麾下右五将米和清,在孟授渠与敌交锋,阵斩莫折部头领,打退来袭敌兵,米将头已率部赶往张家沟,迎战胡咄葛部。”

        “好!”这大声叫好,却是旁边的康愿通喊出来的。前半日一直是节节抵抗、处处后退,只有这一次的军报是反击得手,终可稍泄一下郁闷之气。张文彻也不禁轻轻拍打了两下栏杆,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所谓好事成双,随后又一名信使传来捷报:“禀相国!张支度亲率左厢马军两百骑,自城南庄奔赴张家沟,汇合何富定所部,阻断胡咄葛部渡河,斩杀敌兵五十余人,残敌已全部退却回甘泉水以南。何十将留驻张家沟督战,正与敌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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