卌三回 东殿叵人心 西苑尚温情 (1 / 3)
        《陈后宫》

        ——唐·李商隐

        茂苑城如画，阊门瓦欲流。

        还依水光殿，更起月华楼。

        侵夜鸾开镜，迎冬雉献裘。

        从臣皆半醉，天子正无愁。

        ……

        退朝后，张承奉拖着疲惫的身子，从东院转回西苑。刚穿过长安殿的大门，就见十二岁的太子张庭昂，正在庭院中练习骑马，一群内侍、军士围着追赶，唯恐出了差池，见到太子那张小脸饱含英气，张承奉的心情好上了一些，不由驻足观看。

        太子又骑了一圈，看见父皇在门口，紧忙下来拜见。张承奉笑道：“太子近来骑术见长。”对人群中一位军将说道：“浑都头教导得好啊。”这位军将约莫三十年纪，虎背熊腰，颇为精干，正是金吾禁军右二将浑子盈。此人三年前随罗通达西征石城、播仙、伊吾，奋勇争先，尤其伊州一战，自一众兵头里脱颖而出，遂被荐为禁军头目。

        “太子天性聪慧，末将不敢居功。”浑子盈抱拳回道。这浑子盈、慕容归盈等都出自退浑部落，与起自通颊部落的研罗悉兵、冯钵略等人，都是由张承奉亲自简拔于军中，以淡化豪族在军中影响力的一批人。退浑部落如今已经融入汉人，个中人物又以慕容有谋，浑氏擅斗，尤为杰出。今日阎文禄一席挑拨，令张承奉不满之余，也有所反省，虽说提拔了不少蕃浑胡出身的文臣武将，事到临头终究不敢全信。在瓜州，他用张良真临阵替换慕容归盈，便让大臣们揪住了端倪，朝堂之上放肆的围堵张氏重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张承奉暗自想着：“今日朝议，早早要慕容归盈打发去段氏，也不知罗通达，到底是真心出谋，还是为了将慕容归盈调出去，其心难测啊。”前头刚想着不要多疑，后头便又开始疑心罗通达，也真真是叫人无话可说。

        性格如此，不必多说。他转回念头，对浑子盈说道：“都头忠厚，我金山国居于四战之地，太子自当允文允武，不可偏颇一道。此后太子的武道教习，便全部托付将军了。”张承奉念想到这，当即给浑子盈加了新的职司，也是临机施恩提拔，对身后内侍米和儿说道：“口谕，着浑子盈，晋金吾禁军副使，权知内院子弟都教头，待会由米内侍拟旨意送去兵部叙职。”

        浑子盈叩首谢恩，张承奉点点头示意众军将退下。自己笑着牵过太子，向内苑走去，说道：“与你母后说说话去。”除几名内侍外，其他侍卫等人便不能进内苑了。这里是后妃女眷所在，西苑只有第一重“长安殿”用于接待皇室家臣与外臣家眷，再就是长安殿后的偌大庭院，可用于禁军侍卫左右驻防，到了延福殿的阶前，除了内侍，常人便不得进入了。

        归义军原没有内侍太监。张承奉初立为帝，家臣居然还为内侍无人犯愁，这几年搜罗一些天阉，还有少数上些年纪的家丁，自愿阉割后在内苑服侍，总的也不过二三十人，内苑还多以宫女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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