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疯子 (1 / 2)
        目睹了惨烈的车祸，我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一失神就能想到那个血糊糊的场面，内心里焦躁不安。

        我的焦躁不安并非毫无根据。

        下班后，我赶到医院，婉儿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嘟囔着：“老李，中午时候有个疯子老头跑到我们病房，一直在嚷嚷着什么诸事不宜，护士赶都赶不出去，最后还是保安来架出去了。”

        我的心猛地悸动了一下，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

        “疯子？啥样的疯子？”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什么样的？”婉儿挠了挠额头，“跟个乞丐差不多，头发长得都遮住了脸，在病房里拉拉扯扯那么长时间，我愣是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见鬼，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浑身的汗毛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

        这就是我在车祸现场见到的那个疯子！

        婉儿并不知道我今天的遭遇，她也全然忘记了早上的所有不快。她开玩笑“**，人家后背痒痒。”我满脑子都是那个疯子，并未理会她。她很识趣，不再说话了，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玩手机。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等到婉儿醒来，天已擦黑。医生已经来催了三遍，让我们赶紧办理出院手续，腾出床位。

        听说要回家，婉儿很开心，踮起脚尖，双手环在我的脖子上，像个猴子一样。满屋子的护士和病人，都乐呵呵的看着我们俩。

        天已放晴，路面上仍旧空空荡荡，没有车，也没有人。只有临街的几个店铺亮着灯，毫无生机。不远处十字路口的地面上有好几圈暗黄色的灰烬，今天是冬至，那是谁家祭奠祖宗烧过的锡箔。

        我开车载着婉儿往回家的方向驶去。行驶到南园十字的时候，我又想到了白天的那起车祸，路面上依稀可以看见斑斑血迹。

        我突然莫名紧张起来，很害怕那个疯子会像白天那样突然窜到我的车前。外面不知道何时起风了，地上的草屑和纸袋子随着风忽高忽低地乱舞着。

        我挂挡轰油，想立即逃离这个地方。

        婉儿看出了我的异常，从后排凑上来，问我“亲爱的，你怎么了？你很热吗？”

        她说的没错，我的后背已经汗湿了。我按下换气按钮，调小空调，假装轻松的说道“空调太热了。”

        正说话着，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我急忙踩下刹车。车子往前滑行了几米后，才勉强停下来。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那个疯子。他就站在马路边，朝我这边一直在招手，他的头发依旧很长，耷拉在额前，遮住了整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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