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水，大桥 (4 / 7)
        什么东西注意到我了，尽管我希望自己能表示出杀气腾腾，不惧它们的样子，但心中的坐立不安只能加剧我在梦中的恐惧。

        直到那一晚老流浪汉惊坐起身，开始低喃起一些不应该从他口中流出的污秽之言后，这惊扰了我的休养，此时的我才开始怀疑，这座数十年屹立于此的大桥，是否混杂着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于是，在一个状态还算清醒的午后，我生起老流浪汉询问了那晚发生之事的冲动，毕竟他也是和我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沦落人。

        所有的关于这座大桥的历史与怪谈，都是我在梦中经历的，我像个旁观者一样目睹了一些不应该属于此世的东西，而我有信心解决老流浪汉那晚的诡怪境遇。

        为了验证老流浪汉的变化，我甚至特地在深夜里醒来，仔细倾听着他口中透露出的言语。

        可没想到，当晚我就做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梦境，在梦中，我看到了一片面目可憎的江水，我没有想到这个词还能形容江水，但这是自认为最为恰当的词语。

        这片白色的江水在一座漆黑却高耸不见边的大桥下啃食着什么，江水吞并着桥墩下的恶臭秽物，它不断吞噬着下方那些，花白肿胀、遍布脓瘤的、无法形容的恶臭骸骨。

        令人恐惧的白色江水，一遍一遍地啃食着黏着在桥墩上的肉块，那勉强还能称作人型的骸骨挂耷着肉瘤一遍遍地在江水的啃食中嘎吱作响。

        这些声音一次又一次地抓挠着我的心肺，刺激着我的精神。

        直到老流浪汉粗鲁且不耐烦的拍打吼叫中，我才从梦中清醒过来，我才明白近日来老流浪汉的异常举动，并不是我身体虚弱所致的幻觉。

        因为在清醒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也知道了那从老流浪汉口中吐出，却无法用言语道出，甚至形容出的污秽之言。

        那正是梦中可怖骸骨被江水撕咬时，所喊出的宛如万亿人诵出的无法深究的污秽之言。仿佛我只要多停在梦中一下，那些张牙舞爪、形态扭曲的怪异秽物便会从桥墩上脱落，跨过江水将我吞噬。

        心有余悸的我再也无法入睡，但身体不适也不足以让我支撑身体，进而走路乞食。

        在一个还算祥和的午后，在吃下从老流浪汉手中施舍下来的一块面包后，我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放弃与不耐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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