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尘往事（3）
  所有的男人都进山去寻找长生不老药了，只留下几个妇孺幼童在当地借宿的农户家里。我在不安和焦急中煎熬了十天，这十天就像过了十几个世纪一样漫长。终于第十一天有人在镇子外的小溪沟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叶交榕，她全身的衣服破败不堪，头发凌乱得不成样子，身上还有道道血痕，被一个正巧在溪边放牛的农夫救了，她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就晕过去了。那位农夫也是见状不对，立马把叶交榕放上了牛背，给拉到了镇上的医馆，在几经辗转下医馆的老医师找到了我们几个外乡人，把叶交榕交给了我们。

  看着叶交榕身上的新伤旧伤交错的痕迹和一条条如蜈蚣般的旧疤痕，我的心中不由地一紧，直觉告诉我大队人马可能遭遇不测了。我回过神立马为她施针熬药，当我想换下她身上的衣服时那张长生不老的图谱掉了出来，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惊颤。所有的问题只能等她醒了再问清楚了。两天后，叶交榕的眼睛缓缓的睁开，见到我立马抱住我大哭不止，“人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那是个地狱啊，所有的人都被里面的毒蟾蜍和毒粉蝶给毒死了，还有的人发狂自杀了。叶交榕抽咽着叙述着整个过程，我的心和希望就在她断断续续的抽咽中被瓦解得支离破碎。“姐，王大哥是为了救我才牺牲的，为了救我，为了救我呀”。那天我流干了我这辈子所有的眼泪。

  可是日子还是要继续下去啊，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为了自己、为了那些正在萌芽的生命。我要将悲伤化为动力，重新计划往后的生活和守住那些前人留下的血脉。我将六大家族剩下的妇孺都集合了起来，让大家都擦干眼泪，我们要顶起家族门楣，女人也能化成熊熊的太阳去温暖、去给予、去创造。

  八个月后，你的父亲出生了，暗香社也出生了。是我一手创建了暗香社，只闻其香，不见其形，可是失去了根源再美的花朵也只是徒具其型罢了。我、陈青黛、叶交榕、金夏就是暗香社一开始的核心成员，还有一些几家人遗留下来的遗孀等。我的初衷是希望各家遗留下的**同气连枝，相互扶持，同舟共济渡过难关。可是有些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没了男人我们这些女人想要在杏林立足真是难上加难，孤儿寡母的即使真的医术高超谁又会来相信你呢？这么多张嘴，还有进药材的支出就让我们捉襟见肘了。就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叶交榕想了一个办法，可立马让我们其他几个人给否决了。她是想在无辜的人身上下药，只要控制好药剂用量不足以致死，然后我们装作正巧经过看穿他的病理对症下药，以此来谋求钱财和打开局面。这个办法遭到了我和青黛强烈反对，医者贵有医德，这种失德败坏的劣行会让我们灵魂烙上黑暗的印记，一旦尝试向黑暗妥协，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

  “梅姐，你以为我们叶家医药圣手的名号是怎么的来的？”是我父亲叶开鹤派人在一些穷苦人身上下了一些不足以致死的慢性毒药，然后借别人的嘴告诉他们叶大夫能救治他们的疑难杂症，叶大夫大仁大义对于穷人分文不取药到病除，是我父亲靠着这样的手段渐渐成人了们嘴里的叶神医。对于那些穷人而言，谁要是不收钱又能帮他们把病治好，那个人就是他们眼里的活菩萨，渐渐地我父亲成了他们口中的叶神医。呵呵，是不是很讽刺，我们表面风光的叶家竟然背地里竟是靠着这么卑劣肮脏的手段崛起的。“阎王见了叶圣手，也要皱眉绕道走”，现在听来是不是很讽刺？叶交榕面色很平淡地说着一件不平淡的事，仿佛这件事跟她无关似的，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我、青黛和金夏都惊呆了，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都低眉陷入了沉思。我觉得这一刻的叶交榕就像平静湖面上的一片枯叶，了无生气地波动摇摆着，没有抗拒、没有一丝生气、没有情绪波动。我隐隐地从她无神眼里看到了一个黑暗的漩涡，吞噬着她灵魂中最后那点鲜活的碎片。

  各位，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们，先活下去再谈理想。叶交榕突然微微地弯起了嘴角，微笑地说着。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