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3 / 3)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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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3 / 3)
        众僧齐唱阿弥陀,人在天涯岁又过。但道明朝七十一,谁知七十已蹉跎。

        其二

        坪上相逢意气多,至人为我饭楼那。烧灯炽炭红如日,旅夕何愁不易过。

        其三

        白发催人无奈何,可怜除夕不除魔。春风十日冰开后,依旧长流沁水波。

        并不是我存心去挑选李贽最不入流的作品,实在因为这三首诗太能代表他的风格。这样的诗的确符合天真、童心的标准,但想来没人会认为这是好诗。李贽自己倒也有这点自知之明,他这样说过:“我于诗学无分,只缘孤苦无朋,用之以发叫号,少泄胸中之气,无白雪阳春事也。”

        及至清代乾隆年间,袁枚首倡性灵,虽然也算继踵于李贽的童心说,却不曾走得那么极端。袁枚认为写诗为人固然需要后天的学力,但用笔构思全凭天分。依这个标准来看,李贽就属于全无诗歌天分的,所以无论他再如何童心真纯,写出来的诗也太不像话。

        袁枚还讲过“诗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与王国维“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如出一辙,可以算是王国维“赤子之心”这一理论在传统诗论里最直接的渊源了。王国维发扬自李贽、袁枚以来的传统,用以发扬的武器便是他学自康德、叔本华、尼采的哲学与美学,这将在接下来的两章里慢慢道出。

        附记:周济的词

        周济有一首《蝶恋花》,与李煜《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写相近的景象与情绪,若能将这两首词细细对比,就可以体会出常州词派所推崇的含蓄寄托风格与李煜的粗服乱头风格究竟有怎样的差异,以及为什么周济会将李煜的词风视为词的变体:

        络纬啼秋啼不已。一种秋声,万种秋心里。残月似嫌人未起。斜光直透罗帏底。

        唤起闲庭看露洗。薄翠疏红,毕竟能余几。记得春花真似绮。谁将片片随流水?

        络纬即莎鸡,俗称纺织娘,夏秋夜间振羽作声,声如纺线,故名络纬。在诗歌套语里,络纬是表示秋天的符号。秋心即愁绪,语出吴文英“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上秋下心即合成一个“愁”字。薄翠疏红,形容秋天绿叶与红花一并稀疏、凋零的景象。

        不同于李煜《相见欢》有直指人心的力量,周济这首《蝶恋花》总要人反复回味,慢慢体会出隐在字里行间的深切情感。两首词的情绪其实一样的浓烈,而李煜词的悲哀如同婴儿的号哭,当即便激起你的同情,让你再无余暇去考虑别的什么;周济词的悲哀如同一个历尽沧桑的人在不动声色中静静淌下一滴泪水,若你只是匆匆一瞥或是阅历不足,便不会读出这一滴泪水的背后有着如何的波澜壮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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