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灵琐青鸾（三） (2 / 3)
        裔景宏扶他起身，说道：“早就听说皇叔麾下有一员勇将，少年英才，能骑善射。大大小小与漠北奴三十余战，无一次战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薛信平面无骄色，说道：“末将本是孤儿，家人皆遭漠北奴杀害，幸得绥王所救，养育成人。此生唯愿杀到漠北奴王庭，一报王爷大恩，二复家族血仇。”

        裔景宏拍手称赞，道：“好志向，大丈夫本该如此。秦国有薛将军，真乃秦国之幸。”

        裔饮溪看着薛信平，发觉他竟与小鹿儿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眉眼和身形。她想到小素儿说过的话，要是小鹿儿是一个屡建战功的将军该有多好。

        裔景宏催促尽快入城，今日皇上在皇城内设坛祭天祈雨，时辰定在午时，一众皇亲不能耽误。

        秦国祭天拜祖的宫殿建在正宫昭阳宫西侧，叫做承乾宫。承乾宫前后设两个大殿，前殿供奉天地神明，后殿供奉祖先牌位（宗庙）。两殿两侧设回廊连接，中间空出一处祭坛，祭坛名叫贞丘。《易经》有云：乾，元亨利贞。其中“乾”为天，“贞”为天地阴阳相合，以使万物持久。故而秦国祭坛取“贞”字命名。

        贞丘呈圆形，共分三层，每层四面各有九级台阶。每层均用大小不一的大理石板垒砌，三层共垒砌十五层大理石，即每层为“五”，加上台阶的“九”，意为“九五之尊”。

        三品以上的官员早已簇拥在贞丘四周，整齐肃然，鸦雀无声。裔景楠心中不悦，他的心思全部写在脸上——凶狠的眼神和抽搐的嘴角。他刚刚得到消息：劫掠他军马的人至今仍未被抓获，他已经派出了三批人马。随即皇帝驾到，他才收起发怒的神色。

        贞丘的祭台上，摆上了太牢（牛、羊、猪三牲祭品齐备），此为祭品中的最高规格。裔元泰身着黑色皇袍，头戴冠冕，郑重地踏上贞丘祭坛的台阶。裔景宏跟在父皇身后。父子二人手持香烛，在庄严的钟鼓声中缓缓走到祭坛最高处。此时正是一天当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众人的额头上早已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尤其是裔元泰，因为冠冕皇袍的包裹，已经汗流浃背。虔诚的臣子看到皇帝如此暴晒在烈日之下，莫不感动，笃信神明定会动容，降下好雨。

        裔元泰高举手中香烛，高声说道：“大秦皇帝裔元泰，设坛供以牺牲，敬告社稷二神。今国有灾旱，赤地千里，粮谷歉收，民有饥荒，盖朕之不德，非黎民之罪。缮修宫阙，喜怒无常，出入无度，朕深自引咎，必永览前戒。格天之祈，惟愿神灵通达，甘霖随至，视人如子，保万民安生。伏惟尚飨。”

        裔元泰的祭告辞历数自己的过失，称得上是一篇罪己诏，祈求神明不要归罪百姓，降下雨水以报万民周全。情真意切的言词令百官动容，他们不约而同山呼万岁。

        裔元泰又道：“今日起，自朕而下，百官戒色戒荤一月，以感上天神明，施降甘霖。”

        皇帝的话音刚落，一阵悠长凄厉的号角声传入承乾宫，所以人愣在原地静听。一共三声，这是紧急军情的信号。

        “报，紧急军报。”传信兵的叫喊声紧跟着传来。百官齐刷刷回头看着传令兵疾跑到皇帝面前。没等皇帝询问，传信兵气喘吁吁地说道：“漠北奴挥兵十万南下，沿途烧杀抢掠，已经侵入我国国境三百里，现驻军坊州境内。”紧接着又冲进来一个传令兵：“梁国陈兵二十万在秦梁边境，随时可能攻城进犯。”

        突如其来的战争危局让秦国上下心惊，国内大旱本是内忧，如今敌国来犯，又增外患，顿时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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