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乡野之民（四） (2 / 4)
        杨天虎没时间多想，大笑三声，说道：“多谢鹿兄弟好意提醒，我等本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男人不怕死，女人也不怕死。这一回别说是军马，就算是一粒米、一碗水，只要是朝廷的东西我就得抢过来。”

        鹿荠还想规劝，杨天虎已经起身安排人手，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鹿荠叹了口气作揖告辞，回到山洞收拾行李。

        赵兴娘正在洞中等他。

        “大嫂有何事？”鹿荠问道。

        赵兴娘神秘兮兮地笑着，问道：“好兄弟，是不是和阿瑜妹子吵架了？你是不是欺负自家女人了？”鹿荠被问得发懵，赵兴娘又是一阵大笑，说道：“肯定是你说了什么混账话，气到了阿瑜妹子，你那大舅哥已经把她领回娘家，已经走了。”原来李家兄妹已不辞而别，鹿荠心头有些许失落却也没有过分伤感，随他去吧，想必再无见面之日，鹿荠也不做解释，自顾自收拾行李要走。

        “阿瑜妹子托我跟你说，说是如果你无处可去，可以去坊州陵南县李家村。”赵兴娘说完话便走了。鹿荠知道那是李阿瑜的住处。

        离开野猪冈，鹿荠一片茫然，此刻烈日当头，盛夏的太阳滚烫毒辣。鹿荠随意选择了一条路走，也不知是通往何方。没一会，他就感觉到体乏口渴，恰巧望见远处路口有一展写着“茶”字的招子，那有一座茶棚。

        一对夫妻经营着茶棚，茶棚狭小简陋，撑了几根竹子铺上草席，又搭了一张长桌两条长凳。喝茶十文钱一个人，管够。在城里是没人愿意花上可以买一壶酒的钱来喝一碗茶的，而在这个罕有人烟的破旧官道上，哪怕五十文钱的卖价也有人喝。

        鹿荠刚刚坐下，一碗茶就摆在了面前，茶棚主人说道：“今年天旱水少，喝茶十文。”生怕客人听到价钱暴跳而起，主人越说声音越小。在皇宫中生活了十几年，鹿荠哪里知道民间物价，即使知道，他也不会为难主人。

        “钱不打紧，烦请再倒一碗，再弄些吃食来。”鹿荠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主人再取来两只碗倒满，又摆上两张大饼，鹿荠虽说饥渴，习惯了宫廷礼仪的他仍旧慢条斯理地吃喝。大饼太硬，茶水发苦，并没有影响他的心绪。

        茶棚主人留鹿荠休憩片刻，他也懒得客气，找了个角落呼呼大睡。不多时，被一阵说话声惊醒，原来是一支五人商队，路过此地讨茶喝。这五人都是壮年男人，个个皮肤黝黑，被太阳晒得发亮，满头的汗珠不停滴落。五个人围着桌子，扯着领口扇风，茶棚主人倒好茶就拿着碗往嘴里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商队才安静下来。

        茶棚主人和商队闲聊，问道：“几位大哥往何处去？做的是什么生意？”

        “巧了，咱们做的正是茶叶的生意，从梁国贩来茶叶卖到九安城，再从坊州一带收些药材卖到梁国。”商队中有人答道。

        “走南闯北，见遍风土人情，实在有趣。”鹿荠插话道。

        商队的人连连摆手，说道：“小兄弟此言差矣，梁秦两国路途遥远，一路上吃饭、喝水、睡觉都没个定数，不仅劳苦疲累，还时常被山贼强盗侵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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