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假设人生 (1 / 2)
        蓼蛇三年没回家，刚到家，就被父母以婚姻之名，朴素的价值观，灌血肠似的教育了半天。他明白，一个年纪大了的农村孩子，还没结婚，何等荒唐，父母的心焦让蓼蛇更加焦虑，现实与传统的双重挤压，心烦意乱，他带着些气愤，借着送烟的名义，远离这场战争，提了几条烟便出门去了。

        蓼蛇出门后，剩下显德夫妇坐在沙发上，都一言不发，突然楼下的猪在拱门板，哐哐铛铛的。猪圈门板是一块块木板叠加组成的，像抽屉一样可以随意拆装，墙身水泥槽是固定的，门板是活动的，长期被猪啃咬推拱，导致破坏松动，猪拱起木板再落下，就能有哐哐铛铛的响声，猪饿了时会这样，无聊时也会这样。显德氏听着就烦躁，于是拿起竹竿，迅速下楼，狠狠的将猪暴揍一顿，打得肥壮的猪在几平米大的猪圈里，狼奔豕突，来回转圈，嘶声惊叫。显德氏边打边骂，什么开丧埋人之类的话，不听话不还债之类的话，打累了便撂下一句“看你还能跳几天。”这是喂养的过年猪，过年前，选个好日子就会杀掉它。

        因显德氏下楼时，将走廊楼梯口挡板拿开了，有只母鸡乘机上了楼，显德氏上楼时正好看见，顺手就是一杆子，正好打在鸡脖子上，鸡被打断脖子，倒在地上扑腾，翻滚几下不动了。显德透过长走廊看见，没好气的说：“一只鸡，撵下去就行了，打死了不可惜吗？”

        “又不生蛋，经常上楼遍地屙屎，不还债打死算求，死了好吃肉。”显德氏说的很大声。

        显德鼻孔里哼了一声，起身出去，路过拴着的棉花糖身边，棉花糖蹦蹦跳跳，尾巴摔得滚圆，欢喜的以为是主人要给吃的，不曾想它的链条绊了显德一个趔趄，显德顺势就一脚，踢在狗肚子上，骂道：“这发水的也是讨嫌的很。”甩手就走了，被踢疼的棉花糖，惨叫几声，卷缩在栏杆下面，不住的发抖。

        “那狗又不会说话，你脚烂了吧？你打它干什么嘛？”显德氏在屋里大喊。

        显德并不答话，往菜地走去。

        蓼蛇出门便径直上了山，想去看看思恋已久的美丽家乡，平复下心情。

        孤山之下，田野之间，小河之畔，这就是美丽的桃源村，蓼蛇土生土长的摇篮。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穿透金色的云朵，洒在开满白色花朵的群山之上时，灰白相间的峰林，忽如一夜雪飘来，千山万峰雪花开。一缕缕神光闪着金色，像是天神眼睛的光，拨开朦朦胧胧的雾气，射向桃源村，窥视着桃源村的每一分美丽。

        桃源村依山逐水而建，农耕文明的特色，村子背靠孤山，面朝河水，心向田野，依山傍水，远离喧嚣，安定祥和。虽叫桃源村，但村里却没几棵像样的桃树，没有美丽的桃花，倒是有漫山遍野的荼蘼花，每到花开时节，开门推窗，稻香花香，蜂儿蝶儿，歌儿飞满天，享不尽的鸟语花香，待不腻的人间天堂。

        祖先开初是住在孤山顶上，他们将山尖削去，打造成平整的足球场一般，建成大四合院，在这大格局里，一住便是很多年。日月如梭，树大分叉，子多分家，必定山顶地基有限，子孙为了方便，向山下发展，就像孤山上滚落的橡子，滚到山下平稳处，顽强是生根发芽。物换星移，渐渐的山顶变成了一块空地，村里人只能叫它老屋基。

        蓼蛇小时候，老屋基就像个足球场，长满小草，那种长不高却爬地密集牢固的草，四季不变色，下大雨也不会溅泥巴，干净整洁，成了天然的娱乐场坝，小伙伴在这里疯，在这里打闹，日夜不知疲倦，白天家人喊吃饭才会回家，晚上不起露水不归屋，时常还会因为回家晚了而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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