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人畅谈 (2 / 2)
        第一次在人前说话，他的舌头和牙齿时不时会打架，但终归能表达清楚。他也不介意陆卓问敏感的问题，这些事说清楚了，也并不是令人羞耻的事。

        陆卓问什么，林重林便答什么，只多不少，只全不缺，六年积蓄的沉默全迸发了出来。不过，一时间说这么多话，恍恍惚惚像在做梦，又冥冥中觉得这样的情景在曾经真实地发生过，就在这阳台上，就这样对面坐着，与陆卓，和水清。

        陆卓兴奋如火，水清文静似水。

        火融化坚冰，水滋养干枯。林重林想，纵然今日开了口，以后仍是闭嘴的时间多。沉默得久了，就喜欢上沉默，一开口就好像气球漏气一样，沉默则像酿酒般使自己觉得内心越来越充盈，越来越淳厚。纵然什么也不做，沉默也是一件好事。

        可不知为什么，在他俩面前，他一点也不想沉默，开口时的感觉就像是一种解脱，就像是冬日操场上那一排排飞翔的大雁，觉得自己也像它们一样自由了。

        三个人聊到深夜，等到他们下楼时，广场的人群早已散去，只有零星的孩子在追逐打闹。陆卓坚持要送他们俩回家，水清说：“我和重林顺路，他送我就好，你不必再绕远路了。”

        水清的声音很低，林重林和陆卓均讶在原地，半天没动。

        林重林送水清到家门口时，她突然转身说：“其实，我知道你会说话的。”

        林重林更是惊讶：“那你为什么不戳穿我呢？”

        水清摇摇头，惋惜地说：“可惜不能像以前那样写字了。”

        “还是可以写的啊。”

        “不一样的。不过，现在也很好。”

        “还要学手语吗？”

        “学。”

        “那好。晚安。”

        “再见。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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