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磨牙声
        漆黑的盗洞内十分安静，只回荡着沉重的呼吸声，此时二叔突然开口说话打破了寂静：“这盗洞古怪得很，怕是另有目的。”

        我问二叔何出此言，二叔解释道：“且不说摸金一派会将盗洞回填，任何门派都不会打这样一个穿山横洞。所谓‘王侯崛起，形如燕巢，葬法其凹’，主王侯的穴位，形状都像个燕子窝，椁室位于凹部。可这洞道直挺挺的横插进山体，哪里有半点往椁室去的样子。”

        听二叔这么说我又想起王敬生所说的，出了盗洞后会看到一个非常大的洞穴，也的确不是直通椁室的，那挖掘这盗洞的人到底是何目的呢？

        正当我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二叔说：“快到了，前面有风吹过来。”一听终点就在眼前，众人行动都快了三分。

        不会儿我们便走出了狭小的盗洞，来到山地内部一处洞穴，盗洞从洞穴三分之一处斜插进来，洞穴左右宽度有三到四米，高度最多两米，但非常深邃，头灯光线甚至无法照到尽头，仿佛一个地底隧道，我们行走在洞**，脚步声在四周回荡。

        二叔说：“这应该是挖铁矿的地方，你们看这四壁都是棕红色，是赤铁矿，古代叫赭石。”

        我望向四周岩壁的确都是棕红色，而且石壁上还有明显的使用铜锄人工开凿的痕迹，结合史实，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三国时期诸葛亮位于铁山炼铁造兵时开山挖铁之处。

        令人奇怪的是，我竟然看到矿洞一侧凌乱的摆放着许多马刀，甚至还有鸟铳。我问：“二叔，你看这边，三国时期的矿洞哪里来的鸟铳？难道是倒斗的前辈留下来的？”

        二叔也是一脸疑惑道：“应该不会，倒斗之人一般不会携带这种热兵器下来，一是不方便携带，二是在斗里使用热武器不小心点燃了地下的可燃性气体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硬要说是倒斗留下的话，鸟铳是明清时期使用的武器，那时候活跃在四川一带并且会携带热武器倒斗的只有卸岭一派，我们进来时那个不入流的盗洞倒是有几分像是卸岭干得出来的事情。

        可是你别忘了，敬生说斗里陪葬品皆在，不像盗发过，这就完全不像是卸岭一派的风格了。别说是下面有阴兵镇守，就算是下面坐着阎王老子，他们也要倒个精光才罢休。除非这墓里有什么连卸岭门派都畏惧的东西。”

        就在我和二叔讨论这鸟铳是何人所留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敬杰突然喊道我说：“堂弟，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壁画。”我顺着他灯光照射的地方走去，抬头一看棕红色石壁上赫然出现一条巴掌宽的黑色不规则痕迹，如同一条蜈蚣一般从石壁一侧绕过头顶最终落到另一侧，形成一个倒着的U字型，继续看下去发现竟有规律可循，每往前走数十米就会出现这样的U型痕迹。

        我说：“不可能啊，三国时期壁画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大多图画天地，各种神话典故，奇珍异兽皆有描绘，而这黑色痕迹比新石器时期的还粗糙，既不是文字也不是图案。

        再说了，如二叔所说这应该是个矿洞，没必要在矿洞里作壁画啊。可这痕迹有明显的规律可循，也并不像自然产物。有可能是谁做的记号？可这种古怪的记号有什么用呢？”

        二叔在后面听了我分析半天，忍不住开口道：“这还不简单嘛，你们以为古代开挖山体是靠一斧一镐生挖啊？那恐怕是有愚公移山的毅力也凿不开这铁山。

        古人开凿山体都是先将柴火堆在山石前，然后点燃柴火将那山石烧的滚烫，再迅速浇上冷水，由于热胀冷缩这山石则会瞬间崩裂，之后便可以轻松开采矿物，这黑色的痕迹大概就是山体被高温烧灼之后留下的痕迹。”

        我和敬杰这才恍然大悟。可这看了半天，敬生所说通往墓穴的竖井到底在何处呢？我和敬杰走在前面继续搜索着矿洞内的蛛丝马迹，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从身后不远处传来，随后是某种物体在地面上快速拖行的声音，我猛地回头一看却连半个鬼影都没有，敬杰一把抓着我衣领把我扯到他身后护住，此时惨叫声还不断回响在整个矿洞中，如鬼哭一般，吓得我冷汗冒了一身，再仔细一看，竟然发现走在后面的二叔消失了！

        回声断绝，取而代之的是矿洞内死一般的寂静。我象征性的呼喊了一声：“二叔？”可除了我自己的声音在矿洞内回响以外并没有任何人回应。

        我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这矿洞狭窄，我和敬杰刚才并排走着，所以二叔绝没有可能穿过我们二人走到前面去。可我再用头灯光线四处查看确实没有发现二叔半个影子，况且就算二叔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中为何我呼喊他也不回应？刚才身后那凄厉的惨叫声是谁发出的，难道铁山之中当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此时敬杰说：“堂弟，这地方邪门得很。怕不是我们两个人能应付得了的，你先回去找大伯过来，我留在这儿找。”

        我说：“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鬼地方，况且现在这种情况绝不能分头行动，不然乱子更大。这世上绝无鬼神之说，再怎么说我们也要先找到二叔再说。”

        我话说的很满，可此刻情形确实已经无法用正常逻辑解释。正当这时，矿洞内骤然响起‘咯噔咯噔’的怪响，像是某种生物的磨牙声，由于矿洞回声并没办法确定声音来源，只觉得四面八方的石壁内都在发出这种怪声，仿佛整个矿洞被不计其数的未知存在所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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