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功与阿贝10.3 (1 / 3)
        10.3

        白天、黑夜，树没有反应，在梦中，没有；雨来，没有；烈日，没有。他等不来看树的人，等不来脚步声。

        白天，光在，光和树叶，光和石头，阳光没有一刻停留，记不住上一秒，上一个小时，书里的字和光移动的速度一样快。

        黑夜，听柴火烧的声音，食物的味道不会飘太远，站远一些就想往回走，站在看不见的位置上总觉得那里有人，远远看，没有；走近看，没有，看不见的地方，总觉得它在那里，在身后。

        梦中，梦不到树，梦里的世界很小，随时都会崩塌的样子，有湖，湖中鱼还没有上钩就可能在另一座城市里成为商人，商人手中的钱币还没有看清就可能在船上，是的船上，站在船上，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七功对自己说，离开这里，要去找一艘船，说不定它有答案。

        梦中，等父母来，有食物，有争吵，有说出的话被修改，有一样的脸，等父母转过来，等来的是一堵墙，等墙离开，看不见父母，感觉到的是爬在身上的虫子；

        梦中，有声音，听声音，听不出谁在说话，像是被扼住喉咙一样，求救吧，伸不出手。出声、挣扎，身体没有反应，想要反抗，像是被牢牢箍住一样，听，听不出声音...喉咙，喉咙的声音在哪里？不知道在哪里？手脚在哪里——不知道在哪里？等——身体越来越难受。声音，听不到声音，大脑没有空白，大脑即将空白，大脑即将失去反应，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不知道，手脚什么时候能动弹，好像等了很久，好像是一下子，醒来，帐篷里有个狼狈的人；

        梦中，树叶还贴在头上，没有它的那丝冰凉，有的是手上蚂蚁爬过的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灯光都亮起来，多些，再多些，路会出现，什么时候飞，什么时候在车里，路多起来，一望无尽的直路来，什么时候离开路，什么时候把路拆成许多碎片，让故事里的人来，让江湖里的厮杀来，让他们说吧，让他们的血流的多些，醒来，仿佛能听到剑的声音；

        梦中，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找不到那样，眼睛没有光，耳朵没有声音，什么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在笑，像只猫一样在笑，明明有光，有声音，猫在问，心里想的人在哪里？会不会就在猫的世界里？猫在问，是猫在问——疑惑，为什么猫要问自己知道的事情。问猫，还是问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看见光——看不见——猫能看见吗，看得见。猫的眼睛里就有光，问：不知道；

        梦中，梦像是不愿意到来一样，什么都不肯流动，下一秒，下一天，它还是会和昨天一样，是否今天就可以把一切都改写？——自己来吧，让梦动起来，让期待的人出现，让他说话，梦没有反应，被修改的梦和睡眠在碰撞，下一个梦随着昏沉一起到来，像是受伤一样痛起来，痛苦继续加大，它被人了解，暗中窥测过多少次，它有脾气或者意见吗？当它知道自己正被人了解，暗中剖析，它是否还觉得拥有自由？；

        梦中，他拒绝做梦，拒绝在梦中见他相见的人，什么时候睡着他不知道，梦里要出现什么，他的心，他的人冷笑、讥讽、冰冷的一张脸，他拒绝让灵魂陪伴梦，让灵魂和树一起向着梦的世界走去，他知道不可能，它们从来就没这样做过，他不理解，困惑越来越多，就像是树所缺失的那些地方一样，昨日的它一定很茂盛，那么为什么此刻的它反而比那个时候更有生气？；

        梦中，有什么要走来，他们在山里留下什么，他们走过的路上有什么在闪动，有火的声音。火没有在人的身体里，火没有在墓碑上，有风的声音，风没有在人的身体里，风不会在墓碑前吟唱，那么吟唱的是谁？发着光的是什么。听，有什么在走来，他们在山中留下什么，风的声音再次出现，像是把一切都燃烧殆尽一样，睁开眼来，什么都没看见。等火光吧，等火来什么都可以看见——等不来。等风来吧，等风来墓碑前的吟唱就可以听见——听吧，有声音，不是山，不是他们的声音；

        梦中，梦中等待的人已在睡梦里，听吧，听他的声音，他们不是对灵魂感到气恼，他们不是拒绝拿起手中的武器，谁能阻止一个王朝走向覆灭，谁能看完一个国家的兴盛，梦中等待的人与森林无关，他不会迷路，不会因为妒忌而发狂，睡梦中的人却在森林里迷路，他因为妒忌而发狂！谁看见杯子里的酒不是红色，谁品尝出杯子里的酒有血液的味道，听吧，他的声音，他的亲人是悲伤还是快乐——听吧，听他的声音，他有一张美丽的脸；

        梦中，像是一切都要消失一样，光在打转，世界在打转，心里有多少不舍。不是他们无情，不是他们无情，快对自己解释，快把真相揭穿，它不愿意，它像是在保护弱者一样，它第一次出现吗？它第一次温热吗？不知道。第二个出现、第三个梦出现，遗忘，遗忘终究会把一切都带走，为什么此刻像是看穿它的把戏一样，有些难过，它的消失与内心里的火热连在一起，它们连在一起却不愿意碰撞。

        问你啊，问吧；问你啊，问吧；问你啊，问什么？问？问？内心在问？世界在问？什么都在问。问啊，问你啊；问？问？问出什么？问什么？问啊，问你啊，问吧；问：内心想要问什么？问啊，问吧。

        雨来，雨中有多少诗人，雨中有多少历史，它像是崩塌一样，它像是拒绝沉沦一样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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