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炉火 第5章 第3节
        好像每次送完她回家，都要碰见熟人——街心广场的女贞树下，一个胖子红光满面地挪过来，眼神一对，中学同级的李树新，以前经常一起打乒乓，还有几次晚上一起旷课看录像，嗯，他还大方地请王爻啃过一大块卤牛板筋。王爻跟他聊起来，他现在在广州自己做公司，晚上约了几个老家同学聚会，正好叫王爻一起了。

        雅间十人桌，坐了六七个人，全是老同学，除了一个在中学教书，其他几个都在这个局那个委的，虽然同在一个巴掌大的小县城，居然这么多年都没碰见过。边喝边聊，聊起各个班的同学近况，有在读博的，有在外面当公务员的，还有个女同学嫁到日本去了，她当年可是长相不咋样看着还有点土。聊起这几天的sars非典，岳劲松吼：“我刚从成都回来，一路上检查两三次，成都街上公车都空的，人人戴个大口罩，看起恐怖得很。”同学们彼此都很客气，但王爻觉得这客气纯粹是客套，比起中学时，大家之间好像已经隔了一层什么，而且，王爻发现：他们都比自己高一层，自己算是混得最差的。

        “要是你醒来，身旁有个她，你会怎样？”聚会完，王爻趁着酒劲又去老渔翁，刚打开qq，蚕豆花花的留言就蹦了出来。“我会怎样？”呵呵，王爻让她看到的都是自己彬彬有礼的大哥一面，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另一面，而且，她要是套自己话呢？“我不会怎样。”“哦？你能……忍得住？”她居然也在线，而且问得这么直截了当。“我现在对这些不关注。”“哦哦，那我想错了，晚安。”“晚安。”哎，这几句假话，不知道她听明白了没有？

        回到家，王爻在天台花园里转着圈，星星依然又大又亮，凉风吹过，星星好像一起在眨眼。他回想起刚才同学聚会场景，同学们非官即富，就自己马上三十了还在厂里当工人！这辈子就这样了？以前的理想呢？蛐蛐纵情地叫着，心里另个声音响起：“不能这样，要出去。”

        爻妈放水的声音把王爻吵醒了，老人真是睡不着啊，趁天好，她又在挖土种菜，爻爸种花的地盘又被侵占了。王爻起来自己煮了碗面吃，打开电视，今上午有cctv3《同一首歌》的重播，前阵子参加了《同一首歌》三周年观众创意征集，一直没出结果。节目又完了，还是没见说这事。

        节目最后，开始出现一排排的名单，王爻特地看了下，心陡地紧张起来，是创意入围名单，他一下窜起来，站到电视机面前，他有种预感！名单从下往下慢慢滚动，他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四川省。”然后，他们县，他们单位，王爻！“啊……”他吼了起来，几个猛跳，又跑门口朝楼上狂喊：“妈！下来！”他妈没反应，他跑到楼梯口又大喊，他妈慌张地探个头问：“咋子了？”“快下来！”他妈急急地下楼，名单已经过了。“等下，还要重复。”“啥子名单？”节目播完，开始放广告，再等，午间新闻到了。他这才狂喜地告诉她：“我参加的同一首歌节目创意征集，入围了，刚电视上播优秀奖名单，有我！”“哦哦。”他妈虽然没看到，也很开心。晚上十一点又要重播，他提前守到电视前，这次他妈看到了，朝里屋喊：“王老汉，起来看，你儿子的。”他爸翻身起床，看着名单，照着读，好久没看到他这么开心了。

        快到一点了，王爻都还兴奋得睡不着，“我可以！真可以做创意！”

        第二天刚到厂里，好几个人见面就问：“电视上有你名字，是啥子？”居然他们也看到了。他北京表哥也打电话来问：“什么活动啊，看见王耀的名字了。”听明白后，鼓励：“不错不错，加油啊。”

        王爻一下子就成了单位里的明星了，大家都在摆这事，见面都在问他，连开车的大刘都问王爻：“那是啥子活动嘛？”“中央电视台同一首歌栏目的观众创意。”“奖啥子？”“奖金有好多？”“这……”王爻接不下去了。

        王爻吃过午饭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妈从厨房端了一碗蒜出来剥，王爻拿了把小刀帮忙，她妈停下来，拍拍脑袋说：“哎呀，我差点忘了，你三哥两个要回老家，让你今晚过去帮到看下屋，我这记性哦。”

        午觉起来两点多了，家里没人，王爻突然兴奋起来。

        鼓了几次勇气，他打通了电话，是韩洁接的，王爻压着声音告诉她：“今晚我去帮亲戚看屋，一个人！你也来嘛。只一起聊聊，我保证不做其它的。”不知道她会咋回答。“在哪里？”王爻说了地址，狂乱的心跳声、粗重的喘气声伴着她的声音：“我晓得，我们有个亲戚就住那旁边。”“晚上……八点我在小区门口接你。”

        下午的时间真的比乌龟爬还慢！

        王爻几下扒拉完晚饭，匆匆地出门。七点四十，他在小区门口等着。

        天已经黑了，外面人车都不多，一辆红色三轮车停在了不远处，是她！又穿着那条蓝花裙，腿又瘦又直，他特意瞄了眼司机，不认识。他轻手轻脚地带着她往里走，哆嗦着手开了门，先把她让进去，再跟进屋，飞快地关上门。

        终于，又和她又在一起了，不用赶时间，不用担惊受怕。

        他还是礼貌地请她坐，再坐她旁边，隔着半米远。她看看窗外，指了下斜对面说：“我亲戚就住那里。”她让王爻把窗帘拉上，“没人看得见啊。”王爻笑她太过紧张了，“去嘛。”她坚持。窗帘合拢了，他转身，她脸上泛起红晕，眼睛波光粼粼，对了眼王爻又转向地面，一半的大腿露在外面。王爻呼吸急促地紧贴着她坐下去，就开始行动了，一边搂过她吻上去，一边提起她的腿放自己腿上，她轻轻地推开，很羞地问：“是哪个说的，啥子都不做，只摆龙门阵？”王爻不好意思地侧过脸，又转过头贴近她耳朵说：“我们到里面去摆嘛。”她看看里屋，像大人听小孩编故事样地笑着接话：“好嘛。”又像小女孩一样张开双臂，“你抱我。”她很轻，抱她前王爻还担心抱不动，一脚蹬开里屋半掩的门，他轻轻放她在凉席上，“呀，好冰！”他躺下，真的好冰，他要揭席子，她拉住他，“不要。”一边已经闭上了眼。

        王爻“啊”了一声喊痛，舌头收了几下都收不回来，一分钟后，她放开了，“你的牙齿太凶了。”王爻痛并快乐着。“我们这算什么啊？”她笑了笑，像在求解，“姐姐。”王爻避而不答，嗲声叫她，“嗯？”“姐。”“咋子？”王爻就喜欢叫姐，他在家是老大，单位上邻居家女孩也大都比他小，他从小就向往有个姐姐。

        “我们以后都这样了。”“咋可能。”她第二次听他说这种傻话。“你跟着我嘛。”“跟着你？笑话！我有老公！”“离了嘛！”她瞪了他一眼说：“……那才好笑，离了，跟一个童子娃儿，小自己这么多，那全县人都要笑死我哦。而且，我们在一起咋生活嘛？”“我养你，我有钱啊。”她切了一声说：“你有好多钱？可能就一千块钱吧？”王爻的脸又一下又火烫，这次不是害羞，是自尊心受了刺激。“跟我去外面，去成都，我能让你过想要的生活。”“不现实哦，我还有儿子。”她叹口气。“一起！”她特意看了看他，不晓得是感动还是确认他是不是在逗自己，“不可能的，你新鲜劲三个月就过了，然后就不要我了，到时我哭都哭不出来。”“不得，我一直要你，每天都要！”“每天都要，你一天要好多次？”王爻心里也开始烫了，“每天最少七次。”边说边爬到她身上，她也不说话了，她起身脱下裙子扔到一边，王爻的战马已经要冲锋了，她又反手解了胸衣，再躺下，她做好了全部工作等着他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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