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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紫沫的第十九封信
        亲爱的沫:

        天降流光而流光似水,从斑驳的云隙中倾洒而下。雨过天晴,彩虹像一座巨大的、七彩斑斓的拱桥,将天海相连。我讶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因为彩虹竟有一道影子,同样巨大,同样七色,只是色彩要淡得多,或许因为那只是一道虚影吧。

        一艘轮船从远方缓缓驶来,驶过彩虹,驶过风浪,驶过我们,驶向那不知去处的未来。远看之时,轮船就如一座随风逐浪的荒岛。直到它从我们身边驶过,才发现,那不是荒岛,那是一幢在海上行驶的高楼大厦,那是一个独自的繁华闹世。

        诚然,我不知道轮船里的世界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但我能大概想象出来,那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同样灯红酒绿,同样夜夜笙歌。尽管我止不住地向往,止不住地渴望,但我知道,那终究不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在我的脚下,在我的手中,在世人看不到的黑暗里。

        我以为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可逐渐发现那并不简单——我没有与责任相匹配的能力——至少现在还没有。我想却无法承担其责任与名号。慧说我想做的事是普度众生,她说成为的人叫“救世主”。天知道我只想当一个流浪者,一个传递光和热的流浪者。可如今天下太平,再不见兵荒马乱,再不见烽火狼烟,再无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看似平和的世界,其实暗流涌动,多少肮脏污秽隐于黑暗蠢蠢欲动,又有多少冠冕堂皇的仁义道德放肆张扬。时代不同,体现的方式也不同,而伸张的方式也需要有所不同。庸人才会怨天尤人,以生不逢时作为随波逐流的借口。我才不管那些,因为我告诉自己,这个时代更需要我。若不被需要,那是因为自己没有被需要的价值。所以,我要创造自己的价值,并将之体现出来。我愿化身成光,不求人们赖以生存,但求能让人们感到温暖。纵使微若萤火,亦要于黑暗之中绽放光芒。

        可她怕我做不到,也怕我做不好,我说我只想试试。我一直莫名其妙坚持着的东西,好不容易才弄清楚,又怎么能因为做不到和做不好而放弃呢?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却害怕死亡,是因为有比生死更值得让他思考的事情。由此可见,活着的目的不再是活着,也不再是等死。

        偶尔会羡慕那些文人骚客漫不经心便能将爱恨淋漓于笔下,但通常会沉迷于自己想象中的故事。我喜欢把自己关在这个不足一米宽的房间里,备好烟和水,手机单曲循环着某一段时间里最喜欢的歌曲,拿出枕头下面的书、日记本和笔,盘膝坐着,背靠板墙。先点上一支烟,仰头盯着那颗昏暗却刺眼的灯泡。窄**仄的房间很快被烟雾填满,顿时乌烟瘴气,再加上一点儿也不柔和的灯光,还没落笔便涕泗横流。等到真正落笔的时候,等到心弦被拨动的时候,才发现本就不多的抽纸已经所剩无几。呵!我一大男人,何必呀!?可我却乐此不疲。哪怕是风浪来临时,渔船摇摇欲坠时,人们坐立不安时,只要我灵感乍现,只要那是属于我的时光,我便会提笔将之一一记录下来,哪怕寥寥数语。

        盼安好。

        墨阳

        2019.12.5

        写给紫沫的第二十封信

        亲爱的沫:

        每次动笔前我都会用冷水洗把脸,这也算是一个习惯吧。突然发现,我一点儿也不了解过去的自己,然后我在脑海里搜寻过去的记忆。顿时,乱七八糟、零零碎碎的片断如巨浪般涌向我,在我脑海里翻腾、呼啸,令人窒息。我甩了甩脑袋,似乎这样会好点儿。我是很想了解过去,但我一点儿也不愿再切身体会。我只想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旁观那些可怜又可笑的固执,那些所谓的淋漓爱恨。因为从来酿酒的人分外清醒,最能独善其身。想到这儿,我便万分感激自己,因为一直坚持着写日记的习惯。于是,我感到很欣慰,也很安心。我不必刻意去牢记每一天,也不必把所有的人和事都刻骨铭心,我只需把他们都写进我的日记本里,然后以一颗健忘的心存活于这个世界。把自己的过往活成书,把自己的未来活成诗。

        看那些流离失所的游魂,庆幸自己心有归宿。我的归宿是什么?是脚下的路,是手中的笔,是心中的你。我也算万种风情,实非良人。常言说命运半点不由人。不信常言,偏信方寸。《九万字》里的某些歌词实在扣人心弦,忍不住便写在了这儿。

        天气越来越冷,冷到人们只想缩在被窝,连上厕所都成了人们极其厌恶的事情,仿佛是在冰天雪地赤裸着奔赴刑场。寒冷在空气里凝结成肉眼不可见的针,风刮过,针针入骨。可是,每当铃声一响,所有人都不得不迅速地穿好衣物,因为,这是工作,不得不做的工作。我说,这无边无际的天空和大海是我们的囚笼,我们都是生活的犯人和奴隶。听见我说这话的,或是嗤之以鼻,或是突然伤感。我虽然那么说,却不那么认为,反之,我认为自己是快乐和自由的。可他们不相信我由衷的快乐和自由,他们认为这是自我安慰以及自欺欺人。他们只相信他们能看到的和能感受到的。

        的确,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是差了点儿,而且作息时间也毫无规律,甚至大副常说“这不是人过的生活”。我不确定那是他的玩笑话还是抱怨。有人对我说,大好青春何必忍受这份苦差事。耐烦的时候我会附和两句,因为我知道,那是他想感慨了。不耐烦的时候我会一笑置之,不予答复。我何必忍受?何不说我是在享受?这份工作与我的梦想毫无相悖之处,它一点儿也不妨碍我编织自己的梦想。何苦来哉?呵!何其美哉!虽然少了诸多尘世间的切身体会,但同时,也不会有诸多烦忧缠身。倒也不是厌世,我只能说,目前的我,对于入世,还没到渴望的程度。入是红尘滚滚,退是海阔天空。入退皆以三寸笔墨作伴。我决定,以后若有人问起我的梦想,我就告诉他们,我的梦想,是一杆儿笔。

        尤其羡慕古代文人骚客们的生活。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便是天涯。如今,再难见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我知道,枯藤老树昏鸦是有的,小桥流水人家也是有的,再也没有的是那踏古道,沐西风,牵瘦马的断肠人。人们的出行方式早已不同往日,高铁或飞机,于是,所有的景色或如浮光掠影,或如烟消云散,即便有心人想要驻足观赏,吟诗作赋,却也机会难得。渔火阑珊,繁星如豆,难寻世间净土。唯一的净土,只能存于心中,匿于笔下。

        盼安好。

        墨阳

        2019.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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