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开学
        第二天清晨，东北的秋天天气很好。我们三个起床叠被，在蒋老师家院子里洗脸刷牙，发现蒋老师老婆很在意我们用水，我们就像领救济一样，拿个盆到厨房，她拿个水舀子一人一瓢，绝不多给，眼神显示这就够你们洗脸用了。而且我们前脚走后脚拿拖把就拖，搞的我干脆不想第二次再进厨房。后来我想到昨晚小阳的讲述，不觉心里骂道“贱女人，还在我们面前装干净，有时间还是擦擦自己吧”。

        我们都不想因为这个厚嘴唇的半老徐娘影响了心情，洗漱完就匆匆走了，来到学些门口做饭的人家，早餐只有面条，一块钱一碗。我们每人吃了一碗，很难吃。

        到了学校，高一年级在一楼，一共设3个班，每班的教室有前后两个门，教室前门的门板上贴着本班的花名册，只有公费生的名字，自费生需要在走廊等着本班老师的点名方才知道自己在哪个班，由此使自费生们一下子显得很自卑。

        据说是三个班的班主任在根据自费生的成绩自主选择生源，而公费生是学校教务处统一分配好的名单交到班主任手上。我和赵飞分在了三班，班任是教外语的。小阳分在二班，班任是教物理的，一班班任教政治。我和赵飞就近坐在了第一排，班主任等本班的公费生坐好后，走到外面走廊，不一会，走廊里响起了老师的点名声和自费学生此起彼伏的答道声。

        随着我班班主任的点名，被点到名字的自费生鱼贯着走进教室，由于自费生也来自公费生的学校，初中的同学一见面发现彼此同班，不觉引发教室一阵骚动，尤其是教室的最后两排，不是发出爽朗的笑声，而且是那种吸引女生注意的笑声。我顺势环顾四周，想看看班里的女生长得怎么样，一看吓一跳，全是土黄的农村丫头，和前几天看电视剧《北京夏天》中的女主角曹颖长得差的太多了，不过有两个还挺顺眼的。突然我感觉身边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卷毛，我去，他竟是我同学？他走起路来不停摇摇晃晃，满脸带笑，很是得意的样子，丝毫没有其他自费生的自卑和胆怯。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班主任进来了，方字脸上戴着一副硕大的眼镜，一副理工男的样子，要知道初中时代我们整个年级100多人戴眼镜的也就不超过五个人，可现在仅我班就有不下10多个戴眼镜，老师的最大。

        班主任走上讲台推了推眼镜，抬手让大家肃静。班里迅速静下来，只剩下几声同学调整坐姿时搬动桌椅，引发课桌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般的滋—滋声。班主任轻轻咳了两声，说“大家好。我姓王，是你们的班主任。今后三年我们就在一起学习了，自费生更要努力，每年自费生考取比例也很高，所以大家只有努力才能够考上大学”等等云云。

        我根本无心听他絮叨，考大学对我来说早着呢，我只关心我今后能不能过得快乐，从目前来看，高中的管理好像挺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班主任讲完话了，要求大家按照大小身高排队，把自费和公费生混成一排，然后按照身高从前往后分桌，男男一桌，女女一桌，单数就自己一桌。教室里又是一阵骚乱，班里一共50多人，20几名女生，30多名男生。一上午的时间，班主任完成了划分自费生、点名、分桌，然后发新书。

        我的同桌叫王建国，是本地初中考上来的的公费生，很快我俩就熟了，由于他是本地考生，对学校的许多事情都有所了解，所以凡是我对新环境有好奇的事情，他就热情的给我介绍起来。

        中午他领我去了一个他认为做饭比较好的人家，学校附近人家基本都为学生做饭，而且价格基本上是统一的，而且都不是什么专业厨师，就是一般家庭主妇，好不好吃完全取决于该家庭主妇自身的厨艺悟性。

        吃完饭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骑车走进校园，个子不高，肥头大耳的满面红光，我问建国他是干啥的，很牛的样子。

        建国一听，眼睛一瞄制服男说，学校的保卫，咱们校长的女婿。然后看看四周，拉我到校园的单杠处，神秘的对我说，知道吗？当年这哥们那叫一个狼狈，寒冬腊月穿着一个破棉袄，为了混口吃的跟着人家去卸煤，瘦的就差漏骨头了，满脸黢黑，后面不知道怎么的看上了校长的女儿，当时才上初二。

        这哥们就天天去磨，软磨硬泡的硬是把小姑娘追到了，校长根本不知道，谁想到一年多不到，把校长女儿肚子弄大了，咱们校长也不是善茬，拿着斧子差点劈了他，砍了好几下。可姑娘肚子大了而且铁心了喜欢他。你说咋整？没办法校长妥协了，姑娘初三没念完就举办了婚礼，完事就生了孩子。

        这哥们就天天在老丈人家里呆着，也挺会来事的。校长后来也没辙了，想开了，就把他弄到学校干点事，他初中都没毕业能干啥，没办法就干了保卫。正好也符合这哥们性格，有时与镇里派出所打打交道，日常负责调皮学生打架啥的。不到3年，你看看现在胖的。也是一个本事人。以后再学校不要惹他，他对学生下手挺黑的。

        我一边仔细听着建国像评书般的讲述，一边不住的点头说好。心想：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还有这样上位的，虽然才上高中两天，可是所听所见仿佛令我一下子看到了许多之前没有发现的事情。

        最后，建国悄悄告诉我，今天学校门前的录像厅会放录像，主要是为了吸引学生去他家吃饭，吃饭时看录像是免费的，一般一个片。如果还想看，需要单交五毛钱，有时候还放放**，很刺激。据说今晚有郑伊健的《古惑仔》，到时候我领你去，我说我想玩台球啥的，建国神秘一笑，他家啥都有，街机游戏，一元3个币、台球5毛钱一杆、录像上面说了，放心，那里一应俱全。真的，太好了，放学我们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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