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 (2 / 3)
        这第二种极端没有那么复杂，“大发雷霆”就足以概述。但较之前，老徐晚年几乎都是“大发雷霆”。

        有一年中秋节，家里遭了些“难”，我没在老徐身边，只是打了个电话回家给朱阿姨递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念想”。电话那头什么样儿我不知道，只听见各种碗碟都打碎了的声音，朱阿姨匆匆挂了电话，最后的叮嘱只有四个字

        “早点回家。”

        那天晚上就因为这四个字，师傅师娘给我买的五仁儿月饼我就咬了一口、哭了一宿。

        后来回到院子，我发现家里少了好多东西，有镜子、花瓶、书桌、挂钟……碗柜里的器皿也几乎少了一半，烧水的铝壶壶嘴也歪了。我的心性姑且被洗刷过了一遍，所以不敢瞎打镲，挑着拣着地问了朱阿姨好几次才问明白，不是家里来贼了，是老徐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老徐一直都是个挺讲究的人，我眼里祖辈的那种“体面”并不是要穿多好的衣服或是戴多么名贵的手表。他不蓄须，每天都必须刮的干干净净的，后来在医院里每天从早到晚都要输液，所以就由家里人轮流帮他刮。放在现在来说好像叫什么“形象管理”，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个词，总觉得冷冰冰的。

        家规第九有训：“油面不出门，乱发不见客。不修边幅，思过一日。”

        我们家吃的向来不差，叔伯们都变着法儿的给老徐“上贡”，那些“仿膳”菜谱里正儿八经的山珍海味我还是吃过不少的。所以现在尿酸多少“有些”偏高，结果都是苍天不饶啊！

        老徐常说春天的桂花，夏天的瓜。口腹之欲很重要，并且一定得“应季”。米缸里随时都埋着几粒鸭蛋，阳台上也经常挂着几条香肠。这是食物带来的烟火气，我也常常会想什么叫“香”，一讲到这儿我回忆满满，不妨暂时搁置，且容后述吧。

        我着实不知道老徐的兴趣爱好是什么，姑且定义为“兴趣广泛”吧。书法、五禽戏、太极拳，听朱阿姨和我妈说早些年老徐还会跳几步国标。

        书法就算了，我就学了点儿皮毛，“悬腕”的臭毛病到现在都改不掉，导致下笔太重没有深浅变化。书法大道，万般妙趣所幸能悟得一隅的那个人显然不是我。人家练字还能写个“随笔”、“书趣”啥的，到我这儿就只剩“擦屁股纸”了。

        再说这五禽戏，那就是“模仿秀”，我抻来抻去还是像“人”就没办法了，老徐买了只乌龟回家让我观察，他说他就是这么学会的。原来以为他这是跟我胡诌呢，到后来看电视剧的时候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可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啊？人家的草龟豁儿大豁儿大的，那怎么当初老徐买的给我的会是一只“巴西龟”呢？更别说遇见我这样的饲养天才，那讲究的完全是个意境

        “一万年太久，不如搭伙和蝉一起走。”

        等轮到学打太极拳的时候就不同了，我取其精华，就记住了个踢腿，那可是踹碎了多少花盆、挨了多少打才练成的。

        老徐晚年能唠叨的事儿不多，一是想回齐齐哈尔看看，二是想过一把“四世同堂”的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