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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1 / 3)
        一九九一年农历七月初六,我差点儿就是枚情种投胎转世。

        生于中元节前后……听上去也许并不顺耳,但其实无非就是心存牛郎、织女或是思怀长辈、祖宗的区别。

        注定了我是个念旧的人,幼儿园穿过的小白鞋放久了长大后怎么洗都蒙着一层旧黄,可到现在都还舍不得扔。

        那些能记得“鹅毛大雪”、“雨幕崩塌”、“惊雷滚滚”的都是神童,我对自己的出生没有任何印象。

        不记得自己吃的什么、穿的什么、旁边睡的是谁……听我妈说我不吵不闹特好带。她偶尔失眠也是因为我爸的那呼噜声跟催命一样,她神经衰弱的病根不知是不是就那时候落下的。

        等我弄清楚了物极必反的含义之后,才恍然大悟:爸、妈,对不起!古人诚不欺我,都是我太皮了。

        我生在军人世家,祖辈们生于乱世,自当“执三尺剑”,立那“不世之功”。统统投身了革命,戎马一生。我那些数不清的叔伯长辈们也都曾在部队里磨砺过各自的青春,继承家族传统,建功立业。唯独我爸算是父辈当中的“纨绔子弟”。听说,那时候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必出这么一两个所谓的“另类”。

        家里的顶梁柱老徐是靠着笔杆子打的天下,私塾里念过书,先生教过他一些德语和英语,我的英语启蒙也都全是靠他。而朱阿姨明明是个北方女子却沾了一身的烟雨气,她虽说文化不高,但很喜欢看书、剪报。老两口搭伙做的那些春饼、饺子、酸菜、酱肉、三鲜、八宝……哎呀!搞得我现在没得吃了之后,总觉得外面做的全是“塑料”。说白了其实也就是能赛过“满汉全席”的

        “家的味道。”

        我们家绝对算得上是传统家庭,从上幼儿园开始就得背家规、学四艺、记门禁……还有把祖传的戒尺。我很难想象老徐用那把戒尺规劝我爸的画面,据老徐说家里原本还有半截藤条……得亏我没赶上时候。等再后来戒尺传到我爸手里,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规劝我。

        戒尺是用啥木头做的我不清楚,倒是尺棱上的豁儿还记述着那些往昔的血雨腥风。一面清晰地刻着“听妇言,乖骨肉,岂是丈夫?”。另一面的四个字是在我青春期叛逆把它撅了之前才看清的——“不教之过”。

        那时候院儿里各家“兵器”的情况都差不多,有的家是鸡毛掸子、有的家是笤帚杆子、还有的家是晾衣架子。还经常能看见发小在院子里“客串卫兵”,有被罚站军姿的、被罚跑步溜圈的、还有被罚打扫食堂的……总之我们家的戒尺勉强能算是个稀罕物。

        倒也有人问过,我家的戒尺有啥特殊意义?小的时候浮躁眼拙,不知其中表里深浅,知道的也只有自己的委屈。虽然诫言的痕迹早已随着岁月模糊了,但我后来才明白,戒尺一次次规劝的从来都是我老爸

        “劝他狠下心。劝他长记性。”

        在家里我看得出老徐对我爸是最宠溺的,所以才会放任他和我妈“自由”式的恋爱。他俩姑且算是那个年代的弄潮儿,不到三十岁就彼此怀揣着环游世界的梦想走到了一起。首先游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冷不丁地还去了趟**尝了尝“码头早餐”。

        回想起几年前老徐的身体每况愈下,我到医院探望他的时候,老徐能记得的事情已经不多了,却总是不厌其烦地跟我一遍又一遍讲:“XX年,你爸才八岁,大晚上站在公安厅大院里扯着脖子地喊“……”,可把你奶奶给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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