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斗草之会 (2 / 2)
        饮毕菖蒲酒，复道：“屏少时，在故乡句章，端阳节日民间亦盛行采杂药，斗百草，煮艾叶以洗浴，好佩辟兵缯，由青赤白黑黄五色彩丝制成，上绣有日月星辰及各类鸟兽，亦称长命缕或五色丝，以防兵祸，驱时疫。可见民间喜乐，吾等反而不及。今集会毓园，此园中中亦种植百药，皆有年岁，现日偏西，凉风渐起，诸位可转往药园，做采药斗草之戏。”

        座中诸人乃起身，各有侍人引之前往药园。至途中小亭，秦王得见永嘉长公主，谓之道：“此会长坐，旷时良久，阿岚身体可还消得？”

        对曰：“四兄挂怀，栖岚实已大愈，医者只嘱咐忌过于劳累，勿迎风向即可。建宁郡夫人亦加关照，座位不曾临风，又多加软垫，因此久坐倒也不生倦累。栖岚自去年季秋偶感风寒始，久在病中，良久未曾有此欢聚，兼有机缘重操琴曲，心中愉悦，反觉气息和畅。”

        “如此，吾便心安。方在席间常忧汝，又知阿和素来大意，不善照料，患其自顾取乐。”

        “四兄误会阿姊矣。阿姊在宫中之时，便多来探望栖岚，间或亲督汤药，常伴左右。今自出宫以来，更细致入微，一丝不苟。”

        “如此倒是吾轻视阿和矣。”秦王大笑，“只是此时日将过梢，药园空旷，凉风骤起，阿岚还是停于此亭为宜。”永嘉长公主应允，便与左右在亭中歇息。

        秦王将走，长公主道：“四兄岂知民间斗百草之戏由来乎？”

        “吾只闻《诗经·芣苢》中有言：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其余不知矣。”

        “然也。而竞采百药，今较之于周时盛，乃是今四疆扰攘，兵戈不止，百姓谓百草以蠲除毒气兵灾，故世有斗草之戏。而更有男女借斗草之会，订下终身，所谓：欲摘问旁人，两两相捻取。”言此，永嘉长公主不禁莞尔。

        秦王道：“阿岚学识渊博，吾不及也。”

        “此事算何学识，只道是栖岚久在宫中，无事之时偶于时人所著游记之中所得。只是书中言此戏只盛行于会稽、豫章之间，京中向来无此俗，今侍中提议斗草，虽说是念及孩时旧事，吾却以为其别有用心，四兄聪颖，当知我意。”

        “阿岚所言，为兄谨记，自当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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