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大雪之下桃花开 (1 / 2)
        雪中亭内，本在赏雪的秦州刺史听到虞无对口中念叨的这句诗先是一愣，随后释然的笑笑：“没想到二公子居然读过这首诗，记得那时高中状元，穿红袍骑白马，一览长安，意气风发，神采飞扬，一时兴起写下了这首《登科后》，现如今却再也没了那份心气。”

        说罢陆攀又饮一杯，神色恍惚，不知是这天寒，还是这往事太苦，虞无双开门见山的问道：“陆大人觉得本王今日所做是否妥当。”

        被这言语从恍惚中拉回来的陆攀，眉头轻皱，语气诚恳：“恕臣直言，王爷初衷是为了一改秦州重武轻文的局面，目的是好的，如今天下九州且不谈那洛州皇城，恐怕就只有秦州一地还是这般畸轻畸重，剩余几州要么是文武同平，要么是文官做大，如今大唐盛世，国富民强，忧患出于安乐，攘外还需安内，所以秦地也得要变通，但这绝非一朝一夕就可改变的，老秦王名震天下，马踏春秋，这秦州五十余载尚不能变，王爷您今日这一刀切的做法算不得良谋，只能算是下下之策，接下来若不采取些怀柔政策，秦州庙堂恐生祸端，严重些甚至会有人聚众哗变。”

        府中婢女送来一件狐裘给虞无双披上，虞无双听后点了点头，陆攀好像要将这些年在秦为官所受的打压之苦一股脑的说出：“秦州地域位置太过特殊，虽属大唐，但三面环绕三国，东临洛州长安，这块地方却也滋生了我秦州人骁勇善战的天性，不过凡事皆有利弊，王爷的这次鸿门宴，将那慕容事的爪牙已是铲除大半，不过……恕臣斗胆一问，王爷为何这次没有将这正主留下，而是将他放回了武威郡。”

        虞无双并未回答，一旁的虞无对开口说道：“陆大人，从这肃州城到这武威郡路途遥远，难保发生什么意外。”

        知晓了这话中意思的陆攀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神色，但转瞬又面色平淡，再望向这个目盲的年轻王爷，多了一丝敬畏，小小年纪这般狠辣，行事果断，却又老谋深算。

        亭外风雪依旧，陆攀望着庭外心想道这场雪怕是要下些时日了，等到这风雪停了，这秦州怕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下人端来一份滚热羊肉羹，将锅放置在炭火炉上，虞无对先给虞无双盛了一碗，转而说道：“陆大人尝尝这羊肉，鲜的很。”

        陆攀点头，举起筷子在锅中夹起一棒青菜，寒冬时节青菜可比这羊肉来的金贵。

        吃过一口热乎的饭菜，身体也不再寒冷，虞无双平静问道：“陆大人觉得我秦州现如今最缺的是什么呢？”

        陆攀放下筷子，沉思一会说道：“一位经天纬地的王佐之才？有赵玉先生在旁辅佐，想必这天下也没几人能胜过他，上马能领兵打仗，下马可治世安邦的儒将？便是那号称人才辈出的春秋也没几位活到最后的儒将，秦州缺文臣不假，更是缺少可担中流砥柱的文臣，不过此事得看王爷您了，一来借着这次机会向天下书生展示您求贤若渴、礼贤下士之心，二来得让天下读书人明白这秦州也是能出贤才的。”

        虞无双点了点头，一向不便饮酒的他，拿起桌上酒杯敬向陆攀，受宠若惊的陆攀赶忙举起酒杯回敬向这位王爷。

        “陆大人，等到初五，你来趟秦王府，本王要与你商讨一下在秦地兴办学宫之事。”虞无双吩咐道。

        听懂了这番话的陆攀眼中写满了震惊和欣喜，连忙起身行礼作揖：“臣替秦州学子谢过王爷。”

        并未阻拦的虞无双语气冰冷说道：“那么陆大人，到底是大唐的官员，还是我秦州的官员呢。”

        抬起头来的陆攀听到这个问题，震惊之后面露苦色：“若我回答错了，是不是今日就走不出这个门了。”

        伸出手去烤火的虞无双并未回复这个问题，陆攀摇了摇头说道：“若是今日这顿饭十几年前的场景，那么我的回答兴许就是大唐了，唉，上了年纪，顾及的就越多了，谈不上怕死，只是不想就这草草了结了性命……”

        亭外风雪漫天，亭子旁的小湖早已结了三尺之冰，硕大的秦州官场，近半数官员的调动都在今日这场饭局中有了结局。

        二人目送着这位秦州刺史坐上了马车，虞无对不解问道：“哥，这陆攀值得我们这般对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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