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1 / 4)
        返回办公室，打理了一会儿公司近段时间的活计，月光已挂在树梢上，回到宿舍，我拉开电灯，地板上有封信。捡起一看，原来是父亲寄的。

        父亲出生在抗日战争时期，全面抗战胜利后，又饱受内战之痛。1948年初夏那个深夜，风雨交加，电闪雷鸣，伸手不见五指，“呯呯呯”，捶门声压过滚雷的厮杀，让人心惊肉跳。堆在厕所巷道草窝里的大黑狗跑出来，被白狗子一声枪响，倒下了。

        “看来白狗子抓壮丁来了，明江快出去躲躲，风声过了再回来。”病床上的爷爷连喘粗气，担心才满14岁的父亲受不了那份罪。

        爷爷又跟奶奶说：“棕绳在柜子下面，你让明江抓住它，从窗子逃出去！”

        “郑明江小狗X的，再不滚下来，花生米米绝不认人。”

        捶门声一阵紧似一阵，白狗子像狼嚎。爷爷、奶奶和父亲屏住呼吸，任由白狗子狂吠。

        奶奶紧握棕绳头，父亲抓住棕绳，脚一着地，就头顶瓢泼大雨，钻进了苞谷林，拨**谷杆，凭借闪电，使出吃奶的力气奔突。

        “郑明江躲哪儿了，老狗X的，不要老命，就不给老子交出小狗X的。”

        白狗子拿枪捣开房门，疯也似地爬上楼，不见父亲，对着爷爷、奶奶，疯子般怒吼。爷爷、奶奶怒视狗仗人势的白狗子，默不做声。

        “国军让你们儿子到部队享福，老狗X的要有眼识泰山，交出郑明江，有好处没坏处。”保长像个哈趴狗，跟在白狗子屁股后面，又吓又哄。

        白狗子无恶不作，杀人像宰小鸡，奶奶亲眼见过他们抓壮丁当场杀过人。想到父亲跑远了，追也追不上，奶奶就指向窗子哭诉：“儿呀，你为啥想不通跳出窗子呢？你不要命，把我们老人丢在一边，你就安心了？”

        白狗子不信父亲死了，朝窗外连放三枪，又丧心病狂追踪而去。

        前面是小河，山洪暴发，河水暴涨，淹没了田地，父亲被白狗子堵住，想沿河朝下跑，从木吊桥奔向对岸，再躲进密林深处。

        “狗胆包天，跑啊，跑得脱和尚跑不脱庙。”父亲正要上桥，白狗子、保长追了上来，保长叫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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