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汽车在山谷里穿行了数小时后，继东发现在山川里也有高楼大厦，他还看到整座高山被推平二架起高高的石油井架和像公鸡河水一样头不听俯仰的抽油机，他第一次看到了以前只在书上看到的画面。石油就是深藏于这样的大山之中，是被这样的机械采掘出来的。继东惊喜地看着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以前所没有见过的，所不知道的。各种形状奇特的石油作业车辆在沿川公路上穿行，到河边来驮水的毛驴悠然自得并不被车辆惊吓，先进与落后在这里交汇融合，互相对视却互不打扰。以前继东只知道一眼望不到边的平坦的土地，在天地相交处是一条弧线证明地球确实圆的。这里的大地是支离破碎的，继东的思绪也是破碎的，看归看他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时刻寻找着他要下车时路边大姐所描述的建筑物特色——一排排非常讲究的仿古式廊庭，雕刻和彩绘都十分精美。等了很久很久才才眼前出现了仿古式廊庭，继东叫司机停车下了车。他已经编不来东南西北了，只在找大姐说的那个最高的烟囱，找到后再向前走寻找大姐说的那个坡。他越走越离这个烟囱远了，还是没有那个坡。继东站下来观察了一下决定往回寻，这时才惊喜的发现就在他刚才下车处就有一条斜坡通向这个最高的烟囱，他便急步走去。等下了坡他已经确定找对了，他已经看见了大姐说的最端上那个理发部，第二间应该就是二哥的房间了。继东确信的走向第二个房间，当继东掀起门帘时二嫂惊奇的问；你怎么来的？继东说是自己寻找着来的。她说：啥时候走的，还没有吃饭吧？你哥放工刚吃过，我给你在另做一点。继东才知道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继东的二嫂收拾了一盘菜和几个馒头，继东边吃边向二哥和二嫂说明了来意。继东的二哥问现在还差多少？继东说：还差三千款呢！看你们能不能给我想办法一千五百块，算是我借你们的将来我会还你们的。继东的二哥和二嫂说这是什么话，只是今年也没有上多少工且帐还没有结算，二哥把工本递给继东，继东看了一下一共一百一十九个工分。继东的二哥思索了一下把孩子接给了妻子说：我出去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到钱。快上工的时候他回来说已经有着落了，继东说那就走赶天黑能回去。继东的二哥说现在已经没有车了，况且钱还没有拿到，下午还要上工，晚上把钱拿回来让继东明天一早走。继东早这里呆了一个下午，出去转了一圈，看到这里到处有钻油井，虽然也是一个小队但是也有街道，商场盖得十分气派，钢筋框架石棉瓦顶和水泥地面，有摆货的平台和储物间，且分类经营，和他们乡上露天且黄土飞扬的，杂乱无章的商场简直无法相比。继东感到石油带给这个小上沟的繁荣富裕，难怪人们称它是黑色的金子。

  傍晚继东的二哥放工回家吃过晚饭就匆匆出去了，隔壁的邻家过来叫继东的二哥二嫂去一起庆祝，继东这时才知道今晚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了。他们也如继东的二哥二嫂们一样在这里打工做生意，继东和二嫂去帮忙收拾了几道菜，吃过后继东找了地方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继东便起床收拾好来到二哥的房间，继东的二嫂说丈夫回来已经一点多了。继东的二哥点数着把一千四百元交给继东说：只有这么多了，再看大哥在他的工地上能不能借些，另外看咱们队上的进学有没有让他先借上说我年底还他。继东的二嫂显然有点不高兴但他只是表现在脸上，嘴上却没有说。临走时她还让继东带上两个苹果路上渴了吃，继东的二哥反复叮嘱一定要注意把钱带好，路上千万不能睡觉。继东说：我会很警惕的，绝不会出错的。不管怎么说继东很是感激他们，他第一次借到了钱而且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继东用手捂着胸口踏上归途。杨倩的景色已经熟悉多了，汽车这次是开足马力一旋一旋爬上十里坡的山顶，广阔的董志塬又出现在继东的眼前。

  回到家里家人都为继东这次的归来表示格外的高兴，继东稍作休息有骑车前往的大哥家，继东的大哥正准备种油菜籽。他说他已经向别人借贷了一千元，让继东先回去收拾行李，明天早晨送到。

  开学报到那天继东拿了五千一百八十元，按通知书收费项目计算还差一百七十元。继东的初中袁老师也亲自赶到师范为继东报名，袁老师的老师是师范退居二线的副校长，袁老师看他能不能向学校说情让继东短下的钱过一段时间不上。等继东拿着钱独自一人赶到学校是，袁老师已经在哪里等候多时了。他早已找到继东所分的班级，便领继东到交款处交流五千元的预科费，到班级接待处注了册。才知道五千元了包括了学费和公寓费，晚上再叫一百八十元的书本费，真是刚好够，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袁老师和继东去了班主任的房间，看如果再收什么费用好让他先向学校说明一下缓交，可是到房间是继东的班主任恰好没有在，从教师公寓下来已经是午饭时间了。袁老师领继东去他已是师范二年级的女儿宿舍吃了顿饭，他有那女儿的一条毛毯给继东在宿舍铺了一个床位让继东休息。袁老师便匆匆赶回去了，因为下午他还有课要上，继东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您呢！

  别的同学已把被子、褥子和暖水瓶、洗刷用具、餐具都准备齐了。继东什么都没有带来，他找到了班主任请了假由匆匆赶回家取行李。继东到家时大哥正准备把行李向来送，他才知道他走后大哥知道他带的钱不够，又找人借贷了二百赶到学校，到学校后找不到继东，在班级注册处查到继东已经报名，按注册的宿舍找到还是没人，继东的大哥找不见继东又匆匆赶回家。继东的父亲在继东走后又在队上挨家挨户的借钱，有十元、二十元、三十元的共借到了二百多元。继东根本没有想到在他走后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继东把情况说明钱暂时够了，继东扛起行李向学校赶去，父亲让继东再带上一百元备用。

  回到学校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继东把床铺铺好。已到上教室开第一次班会的时间了，新的集体首先做自我介绍这时常规事情，唯一让继激东感到温暖的是有校领导看望慰问新生入学，是继东感到非常动。发了新床单、枕套、枕巾、床围、被套、校服，晚上睡在自己亲手铺的床铺上格外舒服，开始了离开父母离开家的生活。第二天早晨起床后首先是观看学哥学姐们出早操汇报表演，接下来是新生入学军训，由武警支队的军人负责军训，时间是四天半，最后要想全校师生进行军训成果汇报表演。军训确实有点苦，但继东对这点苦很容易吃消的，晚饭过后继东一个人在校园漫步，他终于走进他曾经隔门而望的学校，校园的环境那么优美，一切都那么井井有条。苍松翠柏、百花争艳、垂柳飘摇、绿竹挺拔，简直就是一座园林。晚自习安排的是学习学校的各种制度和观看教育录像，或是背诵中师生守则和行为规范。一周的军训结束星期五上午进行汇报表演，下午继东轻松的踏上了回家的路，下车后仿佛他己经成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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