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我们想调取一下你们这4月22日晚上十点十分之后的监控。”公园监控室内，蔡元掏出警官证，向工作人员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工作人员看到警官证没有太过惊讶，边调取监控边说到：“你们是来调查那起凶杀案的吧，那个凶手真不是东西，哎，警官，你们有什么进展吗？”蔡元没有搭理他，在没有结案之前，他们并不能向公众透露案件细节。工作人员见没人搭理他，撇撇嘴，起身让出座位，“诺，那天的监控都在这了，你们慢慢看吧，有事叫我。”说罢他就出了门，蔡元顺势坐在座位上，向后调整了一下时间，很快，画面里出现了周妤婕的身影，陆言用手在屏幕上花了个圈，蔡元顺着陆言指着的那个人走的方向，开始调取沿途的监控。

        监控室外，一名学生打扮的男子进去了办公室，“你好，我的手机昨天好像丢到公园里了，可以看一看你们的监控吗？”刚刚从监控室出来的那位员工，抬起头，“不好意思，我们这只有在警官陪同下才可以查看监控。”他抬起头略带歉意的看向那名男子，男人神色不变，一仰头，看向监控室，“刚才进去的那四位同志就是警官吧，我可以让他们陪同吗？”“这个……我去里面叫一下他们，麻烦你在这稍坐会。”说罢，他就起身向里走去，“蔡警官，我们这有点事要麻烦你一下。”蔡元听见有人叫他，他抬头看向刚才为自己调监控的那名员工，“怎么了，你说。”“是这样，有个小伙子说他手机丢在我们公园了，想看一下我们的监控，但是我们的规定是必须要有警官陪同才可以调阅监控，正好你们在这，所以麻烦你们……”他露出一个恳求的眼色，蔡元便见状让身后的实习生跟他出去，“警官你好，我叫罗成生，麻烦你了。”“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公园？”“嗯……我想想，应该是昨天下午6点左右，从正门进来以后一路朝后山那边去了。”罗成生嘴上应着调监控的工作人员的话，眼睛却死死盯着蔡元他们面前的电脑，似乎想要从那台电脑上找到什么，这时，陆言突然起身走向门外，他看见罗成生一直盯着他们那边在看，就问到：“你好，有什么问题吗？”这时罗成生终于回过神来，“啊，没有，就是好奇，你们来公园会查什么案子呢？”罗成生抬起头看着陆言一字一句的说到，陆言顺着他的目光，也看着他的眼睛说到：“不该问的别多问。”说罢就转身走向了门外。

        “找到了，你来看看。”工作人员的话吸引了罗成生的注意力，他把在陆言身上的目光收回，走到电脑前，看起了监控。

        “怎么样，有发现吗？”蔡元从监控室出来，正好迎面碰到买水回来的陆言，接过水，蔡元摇摇头，“什么都没发现，监控在到后山那就断了，之后她从哪里出去的，就……”“没事，慢慢查吧。”陆言拍拍蔡元的肩膀，“我们回去吧，看看其他人有没有查到什么。”“好。”

        蔡元一行四人离开监控室后就向大门走去，坐车回了市局，而此时在监控室的罗成生带着歉意的看向帮他调监控的那位员工说到：“不好意思啊，看来是我记错了，手机不是在这丢的，麻烦你们了。”说罢他就离开了监控室，向公园大门走去，在临近大门口时，他回头看向后山的方向，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因为这起突然被转到市局的案子，整个市局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法医室也一改以往的清冷，变得热闹不已。“我早说过了，我这需要人需要人，你们关注过我的需求吗？现在倒好，一下给我塞三具尸体，我又不是三头六臂，你让我怎么搞。”正在发牢骚的是法医课的王主任—王光荣，此时的他正从冰柜里拉出一具，啊，不，准确说是一包尸体，将他们放在解剖台上开始拼凑，“好好好，王主任，等这次案子结了，我马上去警校给你抢人，我这会给你问问哪个分局有空闲的法医，调来先帮你干活，你不要急哈。”贺棣不敢得罪王主任，连忙去外面打电话叫人，在问了一大圈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刚刚休假回来的法医，于是他赶忙将他拉了回来，又让白局给那边打了招呼，这才暂时解决了法医室人手不足的情况。

        解决完法医室的问题，他又接到徐古的电话，徐古告诉他第三起案发现场附近的居民这几天没有见到过可疑人员，周围也没有任何发现，贺棣安顿几句后，又让他们回市局帮忙，这个时候，陆言和蔡元也回来了，“希望你们可以给我一个好消息。”贺棣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蔡元，想从他那得到哪怕一丝好消息，然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贺棣无奈让他们去法医室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陆言，你等等，我有事和你说。”陆言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蔡元见状轻轻推了他一把，“陆队？”“啊，没事，你们先去。”被推了一把后，陆言才清醒过来，转头看向贺棣，“怎么了？”贺棣看着陆言的眼睛，“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一件事，我和你的事还没完，我也不会在这段时间内给你一个好脸色看，结案以后，你，从哪来的给我回哪去。”说完贺棣就转身走了，剩下陆言一个人在那发呆，半晌，陆言才反应过来，机械的转身去了法医室，一路上他都在想贺棣刚才的那些话，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和贺棣解释当**，而贺棣也一直没有给过他解释的机会，不知不觉他到了法医室门口，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敲敲门，在得到回应后，他才打开门进了法医室。

        法医室内，王主任正在解剖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周妤婕。她的尸体被分成了六块，除了分割的痕迹，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外伤，很难想象，一个只有23岁的漂亮女孩的生命就永远停格在了4月22日那一天。“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这一点没有问题，她全身的尸斑都呈暗紫红色，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这两点都符合机械性窒息的一般征象。另外，她脖子上的皮肤擦伤较轻，勒沟较浅而不明显，呈浅褐色皮革样化，所以凶手使用的工具应该是较软的一类布条，凶手的力气很大，整个过程很短。”王主任抬头看向陆言，“你们分局的法医工作做的很认真，我看过他出的尸检报告了，基本上没有问题，我看他出的尸检报告上有提到在死者体内检测到了乙醚，对吧？”陆言点点头说到：“没错，剂量不大，但是可以让人昏迷4个小时左右。”王主任点点头，“看来死者被勒住的时候还处于昏迷状态。”

        “哦，对了，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我给你们提供不了什么实质性的线索和思路，还是要靠你们外围调查，行了，都走吧，别在我这慎着了，你们也帮不了什么忙，等我把剩下的两具尸体看完，会出一份完整的报告给你们贺队的。”蔡元等人点点头就出了门，“陆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先去找你们老大吧，问问他是什么打算。”

        贺棣此时正坐在图侦的办公室内和温婷一起看着安宁路的监控，安宁路属于旧城区，街边的路灯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并不明亮，再加上那边的摄像头也是一批老产品，像素并不高，所以画面也不清晰。温婷已经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她忍不住了，“老大。我不行了，再这样看下去我该瞎了。”贺棣翻了一个白眼，扔给她一瓶眼药水，“早就跟你说过，常备一瓶眼药水，早晚会用到。”温婷接过眼药水，开心的说：“嘿嘿，谢谢老大。”贺棣没再搭理她，继续盯着监控看，过了一会儿，贺棣突然按下了暂停键，“温婷，去帮我查一查这辆车，滨A52436。”贺棣用手一指电脑屏幕，上面是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温婷听到命令，连忙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她又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贺棣一看她那要死不活的表情就知道准没有好消息，“说吧，是**还是被偷了？”温婷听到这话，惊讶的看着他，“老大。你怎么知道，车主叫陈荣振，男，43岁，这辆车在四月初的时候就被人偷了，至今没有找到。老大，这车有什么问题啊？”贺棣白了温婷一眼，“什么问题？被偷了就是问题。你过来看，在这，这辆车的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人，但是在这，也就是过了那个巷口之后的第一个摄像头这，副驾驶上的人没了，我刚才也只是猜测，但是现在既然这辆车是一辆失窃车辆，那就说明这两个人有问题。”温婷点点头，恍然大悟，“可惜拍到的画面不清楚。不然的话我们就可以做人脸识别了。”温婷遗憾的摇摇头说到。

        “没事，慢慢来，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凶手还有一个助手，虽然不能确定这个助手有没有直接参与过杀人，但是这也算一个不小的收获吧。”“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喂，怎么了，我在图侦这呢，好，我过去。”贺棣起身看到温婷正在用看非主流的眼神看着自己，嘴角还在微微抽搐，他有些莫名其妙的问到：“怎么了？”温婷立马收回自己的眼神，摇摇头，“没事没事，很好，你快去吧，我继续看监控。”贺棣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出了办公室，而还坐在办公室的温婷此时心里想着：“明明挺帅一小伙，这品味怎么这样呢？”

        “我们去了第一起案子的受害人在生前出现过的最后一个地方，但是一无所获，凶手很狡猾，他专门挑选了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从那进入了公园，然后碰到了正在闲逛的周妤婕，于是他用了事先准备好的乙醚，迷倒受害人后，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车里。”贺棣办公室内，蔡元正在向他汇报今天的调查结果，“对了，今天我们去的时候有个人很奇怪。”一直没有说话的陆言突然开口说到，“怎么个奇怪法？”贺棣看向陆言，“下午我们在看案发当天的监控时，他一直在盯着我们看，我问他，他说是好奇我们在那会查什么案子，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总之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贺棣听完后没有理会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蔡元见两人气氛不对，连忙岔开话说到：“对了，老大，王主任说明天会给你一份完整的尸检报告，你那边查到什么了吗。”“嗯，我现在怀疑凶手不止一个人，刚才再看前天晚上安宁路的监控录像时，我发现了一辆车很奇怪，在巷口之前的那个摄像头拍到的画面里，那辆车的前面坐着两个人，在巷口之后的那个摄像头拍到的画面里，那辆车只剩下了一个人，而且他们经过的时间和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很接近。一开始我也不能确定，但是我让温婷调查了一下那辆车，那辆车在四月初的时候就被偷了，所以说，这两个人有很大的问题，可以摄像头太旧了，拍到的画面很模糊，我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男是女，而且他们把自己捂的也很严实。”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继续走访各个现场，凶手对每个地方都这么熟悉，肯定提前踩过点，我就不相信没有人注意到他，另外，你去滨公大看看，马上就是毕业季了，去挑几个法医系的学生，挖到市局来，总不能以后再从分局临时抽调法医来吧。”

        按理说他们是市局，人手应该是最不缺的，但是由于这些年学法医的人越来越少，所以每年根本没有新的人能够顶上来，偶尔有一两个熬过各种考验，成功毕业了，也都被安排到任务重的基层，所以市局一直都是王主任在顶着，由于今天的糟心事件，贺棣也终于意识到，再不给法医室添新人，法医室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再不会有人来了，这才赶忙让蔡元去滨公大挖人，来分担一下王主任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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