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谋生
        沉沉的夜色悄然散去，大地迎来明亮的一天!

        ＂嗯！＂一些明亮的光线射入双眸，聂空在软榻上发出一道梦哼悠悠醒转过来，他缓缓张开双目，苍翠的穹顶与明黄的光亮率先映入眼帘，他扭头环视一圈，阳光装满了整个卧室，温暖如春.横刀静静地挂在竹壁上纹丝不动，看着它，＂已经这么晚啦！＂聂空喃喃一声，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我不能贪恋床榻的安逸与温暖，该起来啦.＂话音未落，锦被掀落在一旁，聂空侧身下了床，他穿好锦靴，站立在原地伸了伸有些酥软的腰身，＂啊！＂口齿短啸一声吐出压抑在胸口的一道浊气，缓缓踱步离了卧室.

        聂空掀开卧室的帘子出现在竹庐的深处，他踱步在巷道内，缓缓来到了公孙先生的卧室前，他隔着帘子瞅了一下，室内空无一人，锦被整整齐齐叠在床榻的一旁，榻边站立着一个双开的竹柜，柜门紧锁着.＂唉！＂看着公孙先生的卧室布置，聂空叹了一口气，＂先生啊，你的卧室隔壁是厨房，厨房有动响，你如何能安然休息呢？当初入住此庐之时，你如此安排的心意，聂空怎么不明白？聂空对你除了感恩，还有愧疚！你对聂空的好，聂空的恩，聂空何时才能还清呢？＂聂空思及此处，摇了摇头，步履沉重地往前走进了厨房洗漱一翻.

        几个呼吸的功夫过去，聂空的面貌已经焕然一新，一根碧绿的玉簪束着一头长长的墨发，一条做工精细的锦带环在腰间，一套银灰色的锦袍套在少年颀长的身躯上，一眼望去，一个英姿勃发，朝气蓬勃的少年形象便赏心悦目地出现在人的视线里.

        聂空来到餐桌旁，三盘食物被盖着摆放在桌子上，一张字迹分明的字条被压在桌子上，他不觉感到些许好奇，伸手拿起字条一字一句的细细阅读，只见上面如下作文道：＂小主子，家中已无多少存粮，老奴出诊去啦！早餐已经准备好在桌上温着，你起来之后便可以用啦.老奴在外会用心照顾自个，小主子勿念！公孙留字.＂

        ＂公孙先生幸苦啦！＂聂空把字条放进袖中，喃喃一句，一屁股坐在竹凳上，他伸出右手移开盖子，三盘可口的食物瞬间映入眼帘－一盘煎蛋，一盘包子，一盘皮蛋瘦肉粥.看着佳肴，聂空忍不住咽了咽唾沫，肚子不争气地嘀咕一声，他饥饿啦.＂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便饿慌！至理，至理啊＂聂空看着可口的食物忍不住会心一笑，他拾起放在一边的筷子在餐厅里大快朵颐起来.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幸苦！

        ＂吱扭＂轻轻一声，＂相念阁＂的门扉往里敞开，一道颀长的年轻身影出现在入口处.一团刺目的光亮瞬间笼上少年，他忍不住闭上双眸.半晌过去，不适感消去，一圈一圈温暖的气流缭绕在身上，让人如沐春风.他缓缓睁开双目，熟悉的景物悉数映入眼帘：湖泊，木桩，羊肠小道.＂呵！＂一个饱嗝突兀地从肚中传来从口中吐出，少年抬手摸了摸微胀的肚皮，＂食需七分，知足方得长乐，节欲之力还需坚强些！＂他缓缓摇了摇头，抬眼望向远处天际冉冉升起的一轮朝阳，＂先生啊，你我身处同一处屋檐下，无粮是两人之公事，不是仅你一人之忧啊.同舟共济，守望相助才是人世的生存之道.聂空怎么能够抛下你一人独自享福呢？＂聂空在心底喟叹一声道.

        ＂吱扭\"轻轻一声，＂相念阁＂的门扉往外合上，聂空踱步来到湖泊旁，他的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赛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在体内运转＜＜无笙经＞＞的心法，脚步立马升起一股轻盈之感.他抬起右腿踏上第一根木桩，身影忽地如鬼魅般虚幻起来，只见一道虚幻的身影在木桩上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闪转腾挪起来，半息功夫，虚幻的身影落在坚实的土地上，身影重新凝实，聂空扭头回看一眼木桩，＂布置过于单一，过些时日添上一些竹竿布成梅花桩吧.＂话音未落，聂空扭头往前走去，阴灰色的背影落在身后，渐行渐远.

        熟悉的南北走向的主道，熟悉的场景，聂空神色平静，古井不波，心中已泛不起多少波澜.＂体有余力动余心！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聂空边走边瞅，看见门口摆着红帖子的店铺便上前征询一番.半天下来，口糙乏力，腿脚酥软.

        ＂本典当行新门开张，易物价格公道，童叟无欺.欢迎新老顾客进店看一看，瞧一瞧咯！＂一道尖细的吆喝声突兀地在两耳边缭绕一番，聂空扭头循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棕色长袍，颌下蓄着两绺银灰色长须的花甲老者站在一处外景装饰古典的店铺前扯开嗓子吆喝着.一些路过的行人闻声好奇心发作提步进去询问，他便低头哈腰小心翼翼地恭敬回答，身旁站着的一个身材矮小，穿着朴素的小厮负责领来客进店参观.

        聂空站立在不远处，看了看老者，回头看了看身上的锦衣，＂巧妇难为五米之炊！他不由喟叹一气，摇了摇头提步朝典当行走去.店前的老者看见一位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朝自己走来，脸上立马爬上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他低头哈腰亲迎上前来将少年来客迎进了店里.

        十息功夫，少年从典当行里出来，身上的打扮与十息前的装扮截然不同：束着的一头长长墨发被放下来用一根白线系着，锦带被一条灰色的布带取代，银灰色的锦衣被一身灰色的粗布衣取代，干净的套脚锦靴被一对裸露出脚趾的帆布凉鞋取代.老者随在少年的身后出了典当行，他边走边摇头叹息：＂可怜，可怜！＂少年走在前面脸色平静，他对老者的话音充耳不闻离了典当行.

        聂空站在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他的身旁交头接耳川流不息地经过，他的双手紧紧揣着手中的十两银子，十指陷进掌心，手背不觉何时渗出一层热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经济决定自由，金银却也少不得！＂聂空低声喃喃自语.光洁的额头上不觉何时爬满一层细密的汗珠子，身体感到一些燥热，他咂吧咂吧嘴唇，口涩舌燥.环视一圈，身旁三米开外有一个卖茶的棚子，毫不迟疑，迈步往茶棚子走去.

        聂空在路旁的一个茶棚子坐下，点了一杯热茶在凳子上稍作休憩缓解徒行之苦.聂空双手捧着茶，一边抿，眼睛一边不安分地溜骨碌地转.一个身穿棕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悄无声息地鬼魅般来到他的对面坐下亦没有丝毫察觉异样.

        \"小伙子，我在街上观察你许久啦，你在找工作？在下米店的一个仓库伙计前日不巧回家省亲去啦，仓库缺少一位打杂搬米的伙计，不知小伙子是否有意到在下的店里解下这燃眉之急？＂一道厚重的嗓音突兀地在两耳边缭绕起来，聂空正在沉思的心神在心底突了突，捉住茶盏的双手颤了颤，茶水溢出一些来溅在手背上，熨烫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回过心神，扭头循声看去，只见一位上唇绺着短须的中年男人老神在在地坐在对面抿着茶水，动作自然平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深邃如一方深潭让人很难看穿他的心思.

        ＂这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若有恶意，非常困扰！＂聂空在心底如此评价中年男人道，＂是的，你的猜测完全正确！＂聂空直截了当地承认自己当下所面临的困境，＂我与你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素昧平生，从未有过交集吧？你为什么想帮我？你为什么盯上我？＂聂空披头盖脑一通询问砸给中年男人欲打一个措手不急.

        ＂食人之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仅此而已.你不必多疑！\"中年男人放下茶盏不快不慢道.

        ＂食何人之禄？受何人之托？忠何人之事？\"聂空目不转睛凝视中年男人的双眸质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可泄露非天机！你不必多问什么，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中年男人摇头晃脑道，此时的表情与方才严肃的神色判若两人.

        ＂前面领路吧！＂聂空低头沉吟半晌道.＂他的作风与某位江湖人的作风颇相似，或许受他之托吧！

        ＂爽快！小伙子将来定是做大事之人！＂中年男人闻言哈哈大笑，＂你的账，我替你结啦！＂中年男人从袖中摸出几块铜钱放在桌子上，＂随我走吧！＂中年男人丢下这句话离了茶棚往回走.

        ＂店家，收拾茶碗，钱在桌上！＂聂空朝店家提醒一声，起身离了茶棚随在中年男人的身后亦步亦趋.＂我此时确实需要一份工作糊口，且随他去探探情况，若合适，便留下！寻机打探幕后之人究竟在我身上打着什么算盘？被人惦记总是不妥，如芒在背啊！＂聂空在心底喟叹道.

        此时，日上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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