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前高中时代 第三章 蒹葭情愫 掠影浮光
  开课第一天我和彭贺不约而同的坐在倒数第一排。不是前面没有空的位子，或许当时我们觉得应该做后面，这样会像我们初三一样少受约束。其实真正的原因不是这样的，相对于那些原本在城里的孩子，我对这个陌生的班级和这些陌生的人有来自心底的陌生感和疏离感。究其原因应该是从心底深处挥之不去的自卑，来自农村的自卑。我不知道彭贺是不是这样想的，反正我就是这么觉得。因为我们都没有领书的缘故，我和彭贺就那样一边聊天一边听前面的老师讲课，货真价实的听天书。课间的时候我发现有一个比我们更安静更孤独的人坐在后面一动都不动，眼神里满是根本看不出来一点情绪。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应该和我们是一类的人。所以我就主动的问他叫什么名字。他告诉我叫韩绵远，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如我所感觉的一样，他在以后成为我的好兄弟，可见缘分这东西绝对是注定好的。

  我旁边是个略显胖的女生。一头黑色的头发在头顶上扎了一个粗大的高马尾，隐藏在厚厚近视眼镜后面的一双眸子总是微微眯着，好像有点怕光。脸上总是挂着笑，那笑容恬静而安详。我刻意从她的本子上看到了她的名字，金小真。我挺喜欢她这种类型的女生，安静不闹人。这种喜欢无关情爱，只是觉得相处的很舒服。她家在和我们相邻的镇上开了一家照相馆，我后来的时候还去照过一次证件照。同学的关系也便宜了几块钱。再后来每次去那个镇上我都会往那个照相馆望望他是不是在家了。毕业后只留了个QQ号，也没联系过。不过网名倒是很好听，叫步云韵。从QQ空间的状态看，她2009年就结婚了。同桌一场，祝她万事遂心。她的另外一个同桌曹小蕾就没她这么安静了。整天笑的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她们的关系应该和我与彭贺一样，算是发小。因为我后来知道曹小蕾家也在那个镇上开了一家店，卖文具的。有一年过年写春联我去买红纸和墨汁，刚好曹小蕾在。我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才知道我还在上学她都已经有孩子了，也不知道是我上学的时间太长还是她结婚的时候太早。她老公据说也是我们同班同学，因为性格的原因我和他并不熟。

  高中的生活远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好。高一就有八门课，光是作业都让人抓狂。还好我在初一的时候就给自己定下了到高中分科的时候选文科的远大而明确的志向，所以对于物理化学生物这三门理科的必须课我的原则就是很简单的两个字，不学。所以我就节省出了大把大把的课堂空闲时间。对于当时立志读尽天下书的我这些时间简直是雪中炭。就是高一上半学期我看了不下百本书。我每月为数不多的生活费都让我买书了，以至于我连学期开始的一顿七毛钱的标准都达不到了，只能三毛钱买个馒头一边看书一边啃。可以这么说，我博而不精的各类知识绝大所数都是在那个时候补充的。后来我实在没有钱买书了，我们学校又没有图书馆，我只好让在砀中读书的李佩给我从他们学校的图书馆借书看。期间在我的怂恿下，还产生过几次不文明行为让我真正体会了人穷志短马瘦毛长的道理。后来要不是许小培我应该会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这是后话，暂时不提。

  因为绝大多数课程都是退休返聘的老教师教的，所以上课的气氛沉闷至极。如果说还能对我有点诱惑力的就是每星期一节的计算机课。对于电脑这个东西，绝大多数和我一样农村来的学生都是第一次接触，因为在2002年的乡镇上还没有网吧充其量就是个电子游戏机室。所以在第一堂微机课时，我们连开机都不会。我当时特别羡慕为数不多的几个城里同学能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飞快的打字。当时记得很清楚的两个女孩一个是我的同桌金小真，还有一个是张琼。张琼印象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当时也觉得她的圆脸挺漂亮的。因为大家都不会，以至于我们后来的微机考试，全班半数的学生都是她们两个替考的。

  我当时还是比较有上进心的，也深刻认识到不懂电脑的弊端。所以在第一个大星期的晚上就决定去网吧上一回通宵网。这样的好事当然是不能少的了彭贺，起初他是不愿意去的。而我说动他的理由就是我们要多熟悉一下电脑，以后这个东西肯定用的到。事实证明，我还真是一个徐半仙，那个时候要是有钱投资一下网吧肯定也赚钱了。彭贺沉思了一会也决定去了。我们对于网吧还是极端陌生的就找在城里的郑潇准备打听一下哪家网吧比较安全，谁知道他知道我们要上通宵之后当即表示也要同去。我们当然是赞同的。不过那时候才下午一点，时间还早他家是城里的要先回家，就让我们在城里等他。在得知我们根本没有地方去的时候他又笑着给我们推荐了一个地方，海幕录像厅。说只要两块钱就可以呆一下午，只是我感觉他的笑容有点别有用心。

  郑潇把我们带到海幕的时候才两点多点，通宵网要到八点钟才开始，换言之我们要在录像厅呆近六个小时。我们进去的时候，放的李连杰的《黑侠》，很不错的一部电影我们也看的津津有味。很意外的我听到前面两个大叔级别的老男人的对话。A一脸埋怨地说：“这有什么看的，白搭两块钱！”B则是一幅得意洋洋地语气:“别着急啊，再等一会保证让你走你都不走。”以我当时的阅历和悟性，再加上郑潇临走时别有用心的笑容，和这两个大叔猥琐的对话，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个海幕真正的身份。我看了一眼彭贺，他还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黑侠，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那两个人的对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懂了那些话背后的意思，我只知道就我对他的了解接下来的内容将会让他的脸红的像国旗一样鲜艳。

  黑侠放完彭贺转头对我说，还挺过瘾。我说更过瘾的还在后面。话音刚落，镜头一转就是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彭贺突然间就把目光转向我，我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小处男，安心看下去的表情。”彭贺的脸色一如我预料的那般娇艳欲滴，含羞无限。前面要走的那个大叔也不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瞪着屏幕两眼放光。我不是彭贺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处男，虽然也有反应至少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我一边看一边考虑要是警察来了抓走我们会有什么后果，又是开除又是叫家长的让我突然就没有了欲望。我又不愿意让彭贺留下什么遗憾，只好警惕的看着门口。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也可以迅速做出反应。其实我还是多虑了，后来和城里的同学熟悉之后才知道，海幕也是砀山县城的老牌放映厅了，如果不是老板刻意陷害某人，在这里看电影还是很安全的。

  记不得看了几部了，只知道郑潇来的时候，起身准备走的彭贺身体猛的一僵皱了下眉头。这个细节没有逃过一直注视着他的我的眼睛，我知道彭贺在理论上已经向成为男人迈出了第一步。这是很重要的一步，不然到老都有可能是男孩。彭贺装作无意的向后扫了我一眼，发现我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脸色更红了。然后故作镇定的迈开步子向前走，只是那蹒跚的脚步出卖了他。我敢打赌，他当时的某个部位是硬邦邦的，而它的周围也是湿漉漉的。

  郑潇带我们去的是飞天网吧，位置在隅子口西边三四百米的样子，现在已经变成香港商城。那个时候还是很破旧的老城区，斑驳的二楼随便装饰一下放了几十台电脑就是网吧了。包夜是从晚上八点到凌晨七点，五块钱。现在想想真是便宜，可是那个时候五块钱几乎是我三天的饭钱，所以还是很心疼的。我们要了三台连一起的机子，因为上了一节微机课我们也算自己能独立自主的开机了。然后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彭贺和我一样，没有QQ号不会浏览网站不会看电影，只好玩电脑里面的单机游戏。但是单机游戏也不会玩只好让郑潇教，谁知道郑潇虽然是城里人因为初中**管的很严也没有怎么上过网。只会玩抢滩登陆，抢滩登陆就抢滩登陆吧总比什么都不会强。于是他就教我们空格键是枪换炮，M键是飞弹然后还示范了一把。然后我和彭贺十一个小时，全部都在玩抢滩登陆，现在想想都想吐。

  这一次的包夜并没有让我们的电脑水平有所提高，如果非要说的作用的话就是我知道了M键的准确位置，以至于在以后的若干年里我用键盘都是以M键为核心的。这样的糗事当然不能让宿舍里的其他人知道。在他们问我们包夜能不能学会电脑的时候，我和彭贺一致语气坚定的告诉他们：“能！”于是在快放寒假的一个大星期的周五，都想学习电脑的205宿舍的同学们在苏家饺子馆聚完餐之后决定集体去上通宵网，除了我和彭贺郑潇之外他们的目的都很冠冕堂皇都很明确也都相同，那就是学习电脑基础知识。当我们冒着寒风到达太子阁网吧的时候才七点十分，李康直接对网管说：“我们包夜。”网管也在玩游戏头都没抬的说：“包夜，还不到时间，再等等。”我看李康谈不下来也上前帮忙说：“外面好冷，你这又没有什么人让我们包夜就是了，我们人这么多。”网管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老板抬起头问：“你们几个人？”我颇为自豪的说：“十四个，都是农村孩子利用放假时间来网吧学习电脑的。”老板一听眼睛一亮马上来精神了一边吩咐网管给我们安排机子一边对我说：“我就喜欢照顾你们爱学习的孩子。”我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想，真虚伪。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和彭贺都已经能轻车熟路的坐位子上直接开机了，这就是多交一次学费的成果。像李永岗王笑那样的根本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于是我装作很专家的样子教他们开机并教他们玩了抢滩登陆。李永岗后来干什么了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韩绵远玩了一晚上。而我和彭贺已经掌握了单机游戏的打开方式。于是那天晚上我玩了一晚上暴力摩托，他下了一晚上象棋。至于其他人也都是在单机游戏中进进出出，荒废了十二个钟头。

  天亮的时候，其他人都满脸疲惫的做出一个表情，以后不要钱我也不会来包夜了。后来的事实证明有些人说这话就是放屁。比如说王凯冯硌硌闵彦铭和我，以后包夜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尤其是我和闵彦铭简直痴迷的地步。这个上文提过了不再赘述，需要补充一点的就是在某个晚上我玩的累了有点困，闵彦铭给我一个网址告诉我看了可以提提精神。我打开以后我果然精神了不少，里面有很多明星照片。尽管是合成的，也让人想入非非。于是我第一次知道包夜，并不是只能玩游戏。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