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前初中时代 第八章 初中最后的岁月 (4 / 5)
        那短时间我逃课的目的除了和王小敬一起出去之外，有时候也会和比较好的同学出去。跟李祥云去过他家还翻墙头进去的，还去过李祥燚和王战家。具体的情节都大同小异也记不太清楚了，随便说一个清晰点的当个代表吧。反正主要的目的都是逃课出去玩。

        某段时间我和三班的一个叫查金桥的玩的挺好。有一天他让我和他一起回家，那会我已经对学校产生了一种排斥感，一分钟都不想呆在学校里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家距离学校很远，大约十五公里。我看他推个破洋车子就惊讶的问他不会是准备用这个东西带着我回家吧，这要是回到家还不得蹬断两条腿。我就给他出主意说我们经常吃饭的那个小饭店老板有个很拉风的摩托车，让他去借。年轻人都爱显摆啊，想着骑摩托车多拉风就毫不犹豫的去找老板了。

        由于我们经常在那吃饭老板对我们很熟悉，还真把摩托车借给我们了。只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们骑车要当心，得到我们异口同声的保证后老板还一步三回头的很不放心的看着我们。我那个时候别说开摩托了就是近距离摸都很少摸，知道这玩意弄不好出点车祸腿断胳膊折的给玩的样。所以一向都有自知之明的我就没有逞能就直接让查金桥来驾驶，并且在上车之前我还问他会不会开。在得到他略带不屑的肯定回答之后我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这是我第一次坐摩托有纪念意义，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坐在车上紧张的看着查金桥还算熟练的退档蹬车，十几下之后摩托车依然没有动静我就开始怀疑他的水平了。毕竟刚刚饭店老板是开着给我们送来的，车没有问题的话只有是他的问题。然后我悻悻的下来车蹲在旁边看他发动车，五十分钟以后他带着一头汗转过头很无奈的对我说这车真坏了。反正我也不懂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就配合他说，既然坏了就给老板送去吧，骑自行车走快点还能赶上中午饭呢。送车也是一件丢脸的事，人家老板以为我们这会都到家了，谁知道我们两个二货现在都还没有出发老板知道了会怎么想？最后查金桥想了一个主意是让我推着去送，老板要问就对他说我们从家回来了，会开车的那个肚子疼先去拉屎了我不会开车所以推着送来了。虽然这是让我当炮灰，我想想也真就这么一个法子还有点颜面就这么做了，而老板果然像我们设想的那样问的，我也就那么回答的，于是我们都认为天衣无缝，只是我感觉老板的笑容有点诡异。

        若干天以后我去饭店吃饭，很意外的发现饭店后面的窗户可以毫无阻碍的看到我们当天发动车的地方。于是我终于明白在我还车那天我说出那番话之后老板的笑容为啥那么意味深长了。感情人家一直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我们两个还在那一本正经的演戏。现在想想都郁闷的脸有点红。

        很多年以后我熟悉了摩托车也知道那个时候我们为什么发动不起来车了，因为车把上那个手动引擎开关是关闭状态。虽然我不能确定那是不是饭店老板因为怕我们开车出事故意关上的，但是我能很肯定的是那个查金桥当时绝对不会骑摩托车。

        我们骑上自行车以每小时十公里的速度“疾驰”在乡镇的公路上，五月水果之乡特有的清香气息并没有让我感觉到神清气爽。已经算是毒辣的阳光和间或超越我们的汽车带起的尘土让我觉得自己马上要羽化而登仙了。要不是一路上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查金桥骑车，我估计到了郭庄街上我就得当逃兵。

        到他家都快十二点了。他父母显然也很意外他的出现，见面第一句话竟然是怒吼的语气说你咋这时候回家来了？这个语气让我很不安，我突然就想起父亲也经常这么问我。于是我很拘谨的站在一边连头也不敢抬，更别提说话了。或许是他父亲不忍心看我战战兢兢的样子，语气缓和了不少，随便问了我几句话。我都按照路上查金桥和我串好的口供应对过去。**和他姐姐就赶紧去做饭。中午吃的是炕的大饼。就是发好的面擀成饼子不加油盐在大灶锅里面炕成的那种。什么菜我记不得了，那个时候家庭情况都不怎么好，我也不能算是客人所以家常便饭也能说的过去。即便如此那顿饭我吃的还是相当舒心，主要是坐在我对面的查金桥的姐姐长的真漂亮。吃过饭也不知道查金桥忙什么一直不愿意走，他姐出去了我也不愿意呆着他家里面对他父母就在大门外面一边想他姐一边等他。看到旁边有棵梧桐树，无聊至极的我很麻利的就爬到顶上坐着看周围的风景。刚好手上还拿了一个石子就在树上刻了一行字，查XX我喜欢你。刻完之后我就害怕了，万一被发现了不就完了。后来看看离地面的距离，只要不上树是看不见字的。如果上树也只有查金桥上来，他知道却没有事，于是我就让那行字留下了。二十年过去了，金桥的姐肯定孩子都多大了，不知道那棵树还在不在，那行字还在不在？怎么说也算是我一见钟情的见证。

        最终快毕业的时候，我所有的劣迹都爆发了。小姨已经不愿意管我了，事实上她也管不住我。某一天早上她去学校找我。当着很多人的面告诉我说，她把我们学校门口所有我饭店里面我欠的账都给我还清了，以后再也不管我了，并且告诉我，父亲中午会过来，因为他不相信我有小姨说的那么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心里就那么猛的一哆嗦，平时说都破罐子破摔了还怕父亲干嘛，但是当真的面对他的时候，多少年积攒下来的已经深入骨髓的恐惧说出来就出来。

        中午放学的时候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宿舍，而是由另外一条路回了小姨家。当然我没有进家只是躲在一个暗处想验证一下我父亲是不是真的来了。当我看见那个六匹马力的金蛙小机动三轮时，我就知道今天这事躲不开了。但是我心里真的害怕就迟迟不愿意进家，我想着要是我不回来或许我爸他们也就算了。但是那显然是我的幻想，因为我清晰的看见我姨夫骑个自行车去了学校的方向。我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如果姨夫找不到我会不会就这么算了？所以我在那个角落里提心掉胆的等着姨夫回来。二十分钟后，姨夫回来进到院子没有两分钟我爸推着车子出来了，看那架势肯定是要到学校去找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仿佛知道我就在附近一样。虽然我隐藏的很好但是对上他凌厉的目光，我的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迅速从柴禾垛里冲出来抄近道往学校跑去。既然知道今天的事情躲不过去了，我就必须要赶在他之前躺在宿舍的床上，被他在学校找到带回家至少能说明我还在学校，也没有刻意躲着他。

        我几乎是用尽全力的飞奔，N年后我考砀中体育加试跑一千米要是有这速度，估计都得全校第一。我跑进到宿舍就赶紧找毛巾洗脸掩盖狂涌而出的满头瀑布汗，然后把几天前用的紫药水都倒在腿上已经好的差不多的伤口上。就连几个室友就告诉我刚刚有人来找我并问我怎么热这么狠我都没有时间回答，我知道父亲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就得出现在我面前。我洗好脸擦干之后来到室友那看他们下象棋，刚刚围上就听见父亲的声音。我回过头用疑问语气叫了一声爸，这个语气不但能体现出来我对他的到来感到惊讶，也能很自然的让他想到我是真的没有见到姨夫，从而达到我一直在学校的伪装。父亲先是给室友们点头然后才对我说跟我回家吃饭。我应了一声就出来了。父亲推着车问我刚刚我姨夫来找我我怎么不在学校。我说刚刚去到街上的医院给腿上的伤换药去了。父亲扭头看看我腿上的紫药水感觉是刚刚涂的，就默认了我的话。然后我们就一路无话的慢慢走着回家，虽然没有说话我的心里却是汹涌澎湃，思考着怎么应对即将到来的****。最后我得到的最好答案就是，随他们怎么训什么也不说。这样做有几点好处，一是不容易被误解为狡辩，二是不容易因为话多让父亲火气更大，三是以防言多必失，四是能做出一个诚心悔过的样子。

        到了小姨家，我发现卢振福竟然也在。他看见我根本都没有理我的意思，我也没有给他打招呼的打算。中国人就是这样，事情再大也不耽误喝酒吃饭，有很多事情还真的必须在酒桌上才能完成。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后，我姨夫作为东道主很热情的招呼大家喝酒。一如三个月之前我来上学的时候的场景。一样的人，一样的菜，只不是不是一样的事而已。但是父亲此行的目的不是喝酒啊，所以喝了一杯之后就开始给姨夫赔礼道歉说是我给他惹麻烦了。我姨夫向来心直口快就直接说：“这何止是惹麻烦这简直就是让我们没有法子过日子，天天就给他操心了，学上不好不要紧但是你别到处窜啊万一在外面出点啥事怎么给你们交代啊。要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说啥我也不会同意让他来这上学。”父亲马上转过头语气严厉的问我：“你逃课了？”我还没有回答小姨就接话了：“还逃课了？你该问问他上过几节课，有人在王阚庄大桥上见过他（应该是我找王小敬的时候被庄上的谁给撞见了），在王套涯子的河凹子里也见过他（此言一出我吃惊不小，唯一一次去那次是到王冠轩桃园里吃桃啊，这也被查到了？）还有到潘坝中学去打群架，唐寨街上、于楼会上的游戏机室台球室哪个地方没有他的身影。”父亲听了小姨的话气的直发抖，指着我的鼻子说：“徐德地，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能折腾呢，你还真是能给我长脸啊，照这个情况看你的成绩也好不哪去喽。”这个时候一直只知道吃菜得卢振福放下筷子冷笑一声接过话：“成绩？他现在的成绩也就能和这庄上的卢言明比比。”我听了这话简直想暴起揍他一顿，在心里直骂：“卢振福，你这是明显的落井下石啊。我的成绩再差至少语文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吧，你拿我和个傻子比带你这么讽刺人的吗？”（我突然就想起郭冬临的小品《我和爸爸换角色》里的那句话：我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总是倒数第二，可是考倒数第一的那个傻子拉稀没有来，我的成绩就滑到倒数第一了。）

        父亲听到卢振福的话知道我今年是没有任何希望考上高中了，于是端起酒杯敬卢振福一杯后语带恳求道：“卢老师，给你添麻烦了。德地今年是不行了你看看他下年可能到你们班里再复习一年呢？”卢振福听了父亲的话赶紧咽下去嘴里的菜一边摆手一边说：“别了老徐哥，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他现在在杨集中学都臭的给哌狗屎样，校长说了就是来个狗复习都收就是不要他徐德地。”这是赤裸裸的侮辱啊，别说父亲听了这句话脸上无光就是我在当时的情况下听到这句话都火起来了。好你个校长，我不就是打个架喝个酒旷个课谈个恋爱啥的吗，在学校比我疯狂的学生多了去了。你竟然这么中伤我，你给我等着。父亲听了这句话怒极反笑，只是看向我的眼神犹如一道道冰箭冷的深入骨髓。也是，极要面子的父亲走门子托关系把我从丰棉中学转到杨集中学就是想让我好好学习，他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我能混到这一步。当所有人都把我判死刑之后，我也没有在那里的必要了，还影响人家的食欲。我走出门之后就直接回学校了，我知道这个酒席之后父亲会彻底放弃我。我再也没有一点顾虑，我要做的肯定就是报仇。当我走到学校的时候我已经想到怎么报复那个恶意中伤我的校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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