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前初中时代 第七章 那年初三（下）
  如果不是后来和孙硕磊的这场架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后果。我整个初三的轨迹也就像其他差生一样，看看课外书、打打游戏机再和能聊的来的伙伴吹吹牛，最后毕业。但是打架之后我又成了众人围观的对象，父亲也看出来我无法正常的学习，就再一次找了我小姨的关系，准备下学期把我转到小姨家旁边的杨集中学去。这一次我没有反驳，因为我确实也不想在这个环境下呆着了。期末考试我考的一塌糊涂，具体多少分不记得了。只知道父亲看了成绩之后，语气冰凉的说了句寒假哪都不要去了，好好复习等到了杨集中学一定要把成绩弄上去。我根本都没接话，不敢接，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啊。那一年的春节，全家的氛围总体来说是不好的。原本指望着水果行情好能把盖新房借的外债还掉，谁知道从那年开始砀山酥梨的价钱一落千丈，窖藏的梨子也都没有人收购都放坏掉了，最终一年的收成几乎为零。年夜饭，吃得味同嚼蜡。因为父亲依然是在喝醉酒之后把所有的苦闷都转化成教诲。更是着重点我的名，然后语气更加严厉的再一次告诉我寒假后转学的消息。并且给我定下了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目标。他让我在初三最后的一个学期里在新的环境里，把成绩搞上去让丰棉初中那些人知道，我是金子在哪都发光。我再一次的没有表态。我就当那是父亲喝醉酒说的胡话，或许明天醒了之后他就忘了。好在那年的春晚很精彩，刘欢的一首《好汉歌》就把父亲的注意力转移开了。父亲一边听歌一边夸奖了刘欢一番，说他唱功扎实。我却觉得他那一头长发不伦不类，毫无美感可言。后面王菲和那英的《相约九八》更是流行了多年，优美的旋律唯美的歌词再加上两大实力歌后的完美演唱，当时我虽然不认识谁是王菲，但却听的如痴如醉，直到现在我的手机都还有这首歌。赵本山对春晚语言类节目的统治也在这一年初见端倪，搭档范伟高秀敏正式组成铁三角，从那一年的《拜年》到2004年的小品《送水工》，垄断了语言类节目一等奖七年时间。虽然2005年高秀敏病逝，赵本山又和宋丹丹等人搭档继续主宰春晚直到2013年。这不能说不是一个奇迹，也证明了每个人只要努力就会成功，但是最好有好的机遇。而政治意义很浓的歌曲《走进新时代》，似乎宣告了中国广大的黎民百姓好日子来了，可事实证明那只是一首歌，是我们多想了。

  春晚结束后我直接上了房顶，在寒风中坐了几个小时。我在想我的人生吗？肯定不是，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人生是什么东西。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做一些特立独行的事情才能显示出我的存在。

  元宵节过后终于开学了，母亲收拾好我的东西父亲开农用三轮车把我送到了二姨家。二姨很热心，亲自收拾了一桌好菜。如果他知道我的这次转学给他带来的不是他想要的惊喜而是惊吓的话，我估计他都不会让我进家。大家分主次坐好后，二姨便向我和父亲郑重其事地介绍了他的邻居也就是我新的班主任卢振福老师。父亲赶紧的上去握着他的手说：“以后孩子就给陆老师添麻烦了。”卢老师也客气地说：“不麻烦，都是举手之劳而已。”在二姨夫妇的热情招待和父亲的刻意奉承之下，宴席间宾主尽欢。父亲不停的给卢老师敬酒也不停的给他说我的好话。我听了却是很反感，我自己有多少水平甚至能有个什么样的结果，心里都一清二楚。现在把我说的越好最后我摔得越狠。如果我有的选择我宁愿选择出去打工。

  第二天卢班主任把我带到教室安排好座位说了句好好学习就出去了，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关心我。其实我早就知道，在酒桌上说的话根本就是一阵青烟，没有风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刚刚坐下就有三个流里流气的孩子跑到我面前问东问西，想着父亲的叮嘱我也就老实回答了。他们听完之后说以后没有事就找我们玩，我当时只是客气的点点头。谁能想到我后来和他们走的真的很近。他们的名字分别是王冠轩、周延庆和王战。一上午的时间我都是正襟危坐的，想努力的学习新的知识，努力的熟悉身边的每一个人，努力的消除令自己心神不安的疏离感。时间太遥远了，当时只记得上午的英语课上，那个带着墨镜的英语老师好像去过丰棉初中听过课。代数老师年龄不大，是一个很嚣张的的。没错就是嚣张，这是我对他唯一的印象。最后一节课的语文课上，我认识了在杨集中学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语文老师班永杰和坐在我左前方的王小敬（涉及到感情问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此处为化名）。班老师是当天上午三节课里唯一看见我之后主动给我打招呼的老师，不仅如此他还详细的询问了我转来之前语文课程的进度，告诉我落下的课要怎么补上。一番话不仅彰显了良好的涵养和素质，更展现了优秀的师风师德。他是我在杨集中学唯一一个真心尊敬的老师，因为他在今后的日子里除了让我的语文成绩越来越好之外，还教会了我成长。王小敬是全班同学第一个主动帮助我的人，语文课上钢笔没有墨水了，她直接递过来一直钢笔微笑着对我说：“用我这个吧！”那一刹的我都有点发痴，因为我觉得那声音，宛若天籁；那笑容，倾国倾城。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也是一段故事的开始。

  第三天我慢慢的和周围的人都熟悉了，他们也都很好奇问我从哪转来的，为什么转来？考虑到打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随口就用听说这所学校教的好想当借口搪塞过去了。王冠轩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流里流气地对我说：“教的好吗。我不觉得，我每次考试都是倒数五名之内。”周延庆满脸嫌弃的说：“你那成绩是因为老师教的吗，大学教授来教你也没什么用。”接着周围一阵的嘲笑后我基本上知道了，王冠轩他们几个是哪一类人了。当时我还在心底暗自警醒自己，徐德地你是来学习的要离他们远一点。可事实证明，苍蝇不叮无缝蛋。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连两个星期没到，我就成为他们中间的一员。

  现在回想了一下，起初我也想很努力学习，可是两个学校的进度差很多，本来成绩就不是很好，除了语文之外其他的老师根本就不问我的事，本来就不太跟不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落下更多了。再加上当时的我也不是那有毅力的人，于是第一次模拟考现出原形之后就开始自暴自弃。跟着他们去当时旁边的潘坝中学打过群架，打架的原因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左腿迎面骨上被链条抽了一下，留了个终身都消除不掉的疤。再不就是旷课去打游戏机，那个时候还没有网吧，所以游戏机室开的到处都是。也经常会到各个同学家里闲逛。学会了抽烟喝酒，当然也少不了谈恋爱，所有学生不该干的事情我都干了，就是不再学习。当时的副校长（我忘记叫什么了）有一天在食堂边上碰见我一挥手把我叫到根前说：“徐德地，我叫你们丰棉中学的于文峰校长骗了，他说什么你的成绩好的很考个重点给玩的样，我看出来了他是逗我玩的。”我根本都不屑理他了，你说几句有什么反正我的成绩是不会好了。不过既然说到了成绩，还是要简单的叙事一下。当时我的语文和历史成绩还是很好的，每次考试总分最多也就300分左右，基本上语文都会贡献个一百二三十分。这让除了语文老师班永杰之外的其他老师很郁闷，因为他们实在不想看到一个总分差到惨不忍睹境界的学生每次期中期末考试却能以语文单科第一的身份站在台上领奖。我估计当时其他科的老师肯定也找我班老师，让他把我的分数压低一点好让他们痛快一点。但是一来班老师不是那种**的人，其次我的语文试卷除了作文之外其他的都像标准答案一样了，你怎么压？班老师找我谈过两次心，一次是因为我第一次语文测试考了班级第一后他想找我聊聊看能不能把其他成绩补一下，考个好点的高中。年轻气盛的我没有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对他说了句老师，您别管我了，我现在想学也来不及了何况我根本也不想学习，就回去了。第二次是因为谈恋爱的事，其实这事在当时大家都知道。卢振福也告诉了我小姨，然后我小姨也告诉了父亲。除了父亲之外就是班老师给我说了一下利与弊。在发现劝我没有多少作用的时候，他说了一句让我受用终生的话：“图个新鲜，满足一下好奇这都没什么，但是我希望你在做每件事情之前要考虑清楚，你是不是能承担做这件事的后果，如果能就去做，如果不能记住三个字，别乱来！”他这句话在当时恐怕是另有所指的，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觉得这句话也让我做事的方式改变不少。真是一个善良到极致的好老师。所以在那个学期全部的代课老师只有他把我当个学生看，我也把他当个老师尊敬。二十年过去了杨集中学的那段求学经历，除了他那些老师我全忘了。当然卢振福除外，因为每年去小姨家都亲戚的时候都能见到他。每次聊一些不咸不淡的话题，说一些不冷不热的客套，仅此而已。不像班永杰老师，已经被我定格成二十年学生涯对我影响最大的五位老师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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